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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2页）

&esp;&esp;他喘着气，又感觉被一个大男人这么逗弄特别没有面子，有点儿羞愤，干脆捋起了袖口，把校服揉得皱巴巴的，抬手想要打原曜一拳。

&esp;&esp;原曜看出了他的意图，也不躲，就让他打。

&esp;&esp;真要干架，谁也不怕谁。

&esp;&esp;现在的许愿是被激怒的小兽，被踩到了痛脚，被一下子触碰到了不能触碰的禁忌地带。

&esp;&esp;原曜像月圆夜里站在山顶的头狼，整个夜空的光芒都汇集到他身上，而他却一步步地要把许愿往悬崖边上逼，逼得没有退路，没退路就算了，许愿还不敢往身后望。

&esp;&esp;身后是万丈深渊，他害怕。

&esp;&esp;等了一分钟，许愿那一拳头犹犹豫豫、软软绵绵的，也没舍得挥下来。一想到原曜那满身的伤，他硬生生下不去手了。

&esp;&esp;“对了，许愿。”

&esp;&esp;原曜见他僵住了动作，一把拽住许愿的手臂，语气像是警告：“我从来不管你的事，但是今天我还是要告诉你，少和三班的人在校外来往。”

&esp;&esp;“为什么？”都说球品见人品，许愿没觉得人有什么问题。

&esp;&esp;“你乖乖上下学就对了，哪里都不要去。”原曜眼眸漆黑，眼皮微垂，让人看不清情绪。

&esp;&esp;许愿瞪他：“你别转移话题！”

&esp;&esp;“回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事。”

&esp;&esp;说完，原曜把书包和校服挎在臂弯里，进了卧室，再找了一件干净的短袖出来，指了指卫生间：“我去洗澡。”

&esp;&esp;我们是兄弟谁跟你是兄弟？

&esp;&esp;凌晨两点，夜雨急歇。

&esp;&esp;雨来得又快去得又猛，雨声打得家属院一楼的雨棚噼里啪啦地响。

&esp;&esp;原曜向来睡眠很浅，容易被惊醒。

&esp;&esp;他睁开眼，迷茫地看了一眼漆黑的屋内，再翻了个身，趴着，抓过被子蒙在脑袋上。他睡觉从来不睡床中央，从小就贴着床沿睡，这会儿已经有半条腿悬出去了。

&esp;&esp;原曜也不动，紧皱着眉头，呼吸很重。

&esp;&esp;梦里，他还是个小孩子，正在一片茂密潮湿的丛林中奔跑，身后是一群对他紧追不舍的人。

&esp;&esp;那些人一边追，一边对他泼洒一些磨成粉末的白色物质，嚣张地大喊，甚至还拿手枪对着他。他的脚踝被滑腻湿黏的藤蔓缠住，跑不动了，一个扑腾跪下来。

&esp;&esp;回头，他望见黑黝黝的枪眼。

&esp;&esp;砰——

&esp;&esp;他背部中弹，子弹如利箭将他一下子从丛林带到凤凰山脚下。

&esp;&esp;还是那一拨人，还在对他穷追不舍。

&esp;&esp;他来到了六中门口，对面就是一家隐蔽的、对未成年人开放的酒吧，他在门口徘徊，又跑不掉，只得跪地趴在马路中央。

&esp;&esp;那些人从酒吧里鱼贯而出，数量增加，越来越多，密集地充满了整个街巷。

&esp;&esp;他们人手一把刀，从四面八方扑过来刺到了原曜的背上，不仅仅是刺，还用刀片一下一下地刮他的肉，用带着倒刺的木条抽打……这些画面，蓦地就和原曜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吻合重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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