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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第2页）

&esp;&esp;觉得疼了也就回去了。江月白那话说得没错。

&esp;&esp;倔强是苦没吃够，等真撑不住了，也就不倔了。

&esp;&esp;

&esp;&esp;夜色渐深，风吹雾散，月薄星灿。

&esp;&esp;今晚不同往昔，血腥杀伐过后，夜色里不是月的微暖浅金，而是星辰的冷。璀璨的星河洒落银光，照亮浩阔的仙云。

&esp;&esp;穆离渊看不到仙境壮美的夜色，但他能感到星辰落光的冷。

&esp;&esp;他浑身冷得打颤。

&esp;&esp;血流得太多，他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身子了。

&esp;&esp;仙境门前还有几个留下看热闹的小仙倌，围着这个流血的人来回转圈：

&esp;&esp;“你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小仙倌停在穆离渊身前，蹲下来瞧着他的脸，“来这里想做什么？”

&esp;&esp;穆离渊微微抬起头，嗓音哑得无声：“我想见”

&esp;&esp;他原本是想见江月白一面的，但此时不想了。

&esp;&esp;或者说，不能了。

&esp;&esp;他上天河之前用魔晶琥珀复明了双眼，可现在受了重伤，魔息无法运转，已经又看不到了。

&esp;&esp;“北辰仙君”

&esp;&esp;但他还是想当面和江月白说几句话。

&esp;&esp;“可是北辰仙君说了，”那小仙倌回答，“他不想见你。”

&esp;&esp;穆离渊呼吸断续，眼睛又开始流血。

&esp;&esp;江月白不想见他。他早就料到了。

&esp;&esp;谁愿意见一个昔日折磨自己的仇人。

&esp;&esp;小仙倌们见他不走，纷纷劝道：

&esp;&esp;“你快回去吧！”

&esp;&esp;“你真的是魔族吗？”

&esp;&esp;“北辰仙君说你愿跪就跪吧，可灵气会腐蚀魔体，你要是不走，身体要全部烂掉的！不是吓你！”

&esp;&esp;穆离渊仍然在原地未动，他知道自己如今这样很狼狈、很不堪。

&esp;&esp;但他只是想和师尊当面道一句歉。这句道歉他已经独自在心里反复说了快十年。

&esp;&esp;江月白原不原谅他不敢奢望，他甚至觉得最好不要原谅。

&esp;&esp;因为一句道歉配不上原谅。

&esp;&esp;他曾经想过，如果能再见，不论江月白是想要惩罚他、还是想要他的命，他都愿意。

&esp;&esp;可是江月白什么都没有要。灵海之战，江月白出手只是为了救人，没有和他说一句话，甚至连他说的那一句话都没有听完。

&esp;&esp;凶狠一剑是惩罚，惩罚后却把拿走的半朵花还给了他——似乎在告诉他，他们两不相欠。

&esp;&esp;江月白不想与他计较什么，也不想有再多的瓜葛。他能感受到。

&esp;&esp;他们早已是两个世界的人，再如何纠缠，他也触不到天上月。

&esp;&esp;但他很贪心，他还想看一看自己想念的人、听一听想念了数年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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