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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大概是看他脸上的伤,想安慰他下吧。
&esp;&esp;“我听人说你今天过家门而不回。”赵长璟也没跟他拐弯抹角,直接问他。
&esp;&esp;赵九霄手上动作一顿,他低着头,声音也低了一些,“我娘说的?”
&esp;&esp;赵长璟说,“路过园子的时候,听绯如和顾家那丫头在说这事。”
&esp;&esp;“阿如?”赵九霄抬脸,诧异之后又皱起眉,语带不满,一脸烦躁,“有她什么事,她怎么那么爱多管闲事!”他知道阿如和顾姣不对付,如果是她开口,肯定就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两句话了,估计还要添油加醋说些有的没的,那股子烦躁的情绪又一次腾升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因为顾姣知道他离开的事了,他攥着棋子沉默了半天才开口,“她没事吧?”
&esp;&esp;赵长璟捧着茶盏,淡声问他,“你觉得呢?”
&esp;&esp;赵九霄抿着唇没有说话,想也知道,她怎么可能没事?那个丫头打小就爱哭,估计知道这事又要委屈的掉眼泪了。小时候每次看到顾姣哭,他也烦,但烦的是不知道又是哪些王八蛋招惹她了,现在——
&esp;&esp;现在他其实已经很少看到她哭了,甚至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了。
&esp;&esp;他总躲着她,说不出原因,其实有时候他也挺想她的,偶尔在街上看到一些小物件,脑中第一个念头就是“顾姣肯定喜欢”,可每次看到顾姣,听他爹娘、祖母说着他们的亲事,他又觉得烦。
&esp;&esp;心烦意乱,莫名其妙。
&esp;&esp;胸腔里像是被人堵了一大堆东西,透不过气,可真要问他烦什么,赵九霄又回答不出,是烦顾姣又来找他了吗?好像也不全是,如果没有那些哄闹声,他其实并不介意和顾姣见面。
&esp;&esp;上回带顾姣去爬山,带她摘桃子,看她手里沾了一手毛,皱着鼻子的时候,他还挺开心的。
&esp;&esp;他就是烦那些人一个劲地起哄,烦他娘总逼着他跟她见面,他是不讨厌她,但也不想这么早就成亲,尤其还是被人逼着的那种。
&esp;&esp;“四叔,你也有过吗?”
&esp;&esp;他这话没头没尾,赵长璟看他,“什么?”
&esp;&esp;赵九霄往前一摊,双手枕在案上,脸就埋在胳膊上头,闷着嗓音说,“就是被人逼着成亲这种。”
&esp;&esp;“有过吧,忘了。”赵长璟的确记不大清了。
&esp;&esp;他也是打小就有了婚约,原本到年纪就该娶妻,可他爹忽然病逝,他本来中了状元要入仕,因为他爹的缘故只得暂缓,加上那时朝堂的环境也不算好,索性便去外头游历,等游历三年期满回来,守孝也结束了,原本和沈家的亲事得提上日程,可沈湘君却不知道患了什么怪病忽然病逝。
&esp;&esp;其实当年离开的时候,他就和沈湘君说过。
&esp;&esp;那个时候沈湘君早就过了及笄,他怕耽误她,便向她提议取消婚约,不过沈湘君没同意,他对沈湘君没有多少感情,但有责任,她无怨无悔等了他三年,那么她离世,他自然也不可能随便再娶一门妻子。
&esp;&esp;正好那阵子宗裕登基,他也挺忙的,一来二去耽误下来,到现在,他娘虽然偶尔还是会提起,但也就是提起罢了。
&esp;&esp;都到他这一把年纪了,再被人逼着成亲也不像话。
&esp;&esp;而且他若不想做的事,谁逼他都没用。
&esp;&esp;赵长璟没说这些,他放下茶盏,问赵九霄,“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esp;&esp;赵九霄摇头,“不知道。”他怕四叔以为他在搪塞,坐直身子后又接了一句,“我是真不知道,四叔,我心里很乱,我知道不该迁怒到她身上,我也知道她来找我挺正常的,但我就是烦,我也不是烦她,我也不知道我在烦什么,我就是烦,烦死了。”
&esp;&esp;“那你是不想娶她?”
&esp;&esp;“我……”
&esp;&esp;赵九霄张口,他以为自己会应得很痛快,可看着四叔那双沉静的凤眸,他却忽然有些卡壳了,脸上表情变幻几番,最后还是颓然地低下头,手指捏成拳头,他低哑着嗓音说,“我也不知道。”
&esp;&esp;“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定了亲,我要不娶她,她肯定会被人议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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