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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春雷3（第2页）

&esp;&esp;「好，路上小心。」冯刚转身，大嗓门的对他叮嚀着。

&esp;&esp;冯柒和他四目相接，又想落泪了。

&esp;&esp;他赶忙回身，奔离家门。

&esp;&esp;这一路上，他总是在回忆着儿时点滴。

&esp;&esp;在他的记忆中，潘丽文一直都是带了几分严厉，却又无比温柔的母亲。

&esp;&esp;她虽不识字，却很喜欢听冯柒唸民间故事给她听，听着听着，不久就开始打盹，正在听收音机的父亲便会赶紧上前把她打横抱回房里歇息。

&esp;&esp;在冯柒的眼里，这对夫妻的感情始终恩爱专情。

&esp;&esp;但自从妹妹逝世后，潘丽文的人生彷若跌入谷底，情绪变得容易低落，她渐渐失去了笑容，就算有多半为强顏欢笑。

&esp;&esp;夜深人静时，总能听见她在房内泣鸣，有时悲从中来时更是放声大哭，冯刚则是温柔又耐心的哄着。

&esp;&esp;也因为如此，他被潘丽文忽略了一段时间。

&esp;&esp;约莫过了一年，潘丽文似乎意识到了，她还有个儿子得依靠她，所以又重新振作精神，对冯柒的关爱亦渐渐回暖。

&esp;&esp;这些年来，他满足地享受着天伦之乐。

&esp;&esp;可惜好景不长，潘丽文罹患子宫颈癌，再次带来愁云惨雾。

&esp;&esp;而这一次，他兴许得痛好久、好久……

&esp;&esp;思及此，冯柒红了眼眶。

&esp;&esp;「柒柒。」

&esp;&esp;一阵熟悉的轻柔叫唤，冯柒松开咬紧的下唇，不假思索的就向齐澄奔去。

&esp;&esp;他早就张开双臂准备接住他。

&esp;&esp;撞个满怀，泪如雨下。

&esp;&esp;齐澄不语，大手轻抚他的背脊。

&esp;&esp;哭够了，冯柒这才抬首让齐澄替他把眼泪擦乾。

&esp;&esp;「一起去学校吧。」

&esp;&esp;齐澄知晓他最近因潘丽文的病况而鬱鬱寡欢，故特意每天早上绕来冯柒每天必经的那棵大树前，等他一起上学。

&esp;&esp;「好。」他闷声回应，偏头想了下又说，「谢谢。」

&esp;&esp;「应该的。」齐澄动作轻柔的替他顺毛。

&esp;&esp;一路上，齐澄只有偶尔啟唇陪他聊着琐碎小事，大部分为缄默不作声的陪着他。

&esp;&esp;「澄君。」

&esp;&esp;「怎么了？」

&esp;&esp;「我最近常做恶梦。」冯柒说这句话时，声音微微颤抖。

&esp;&esp;「是什么样的恶梦？」

&esp;&esp;冯柒抬头望着黑压压的天空，语气凝重的沉着嗓音道：「……我梦到阿母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床上，没了呼吸，没再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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