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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节（第2页）

&esp;&esp;褚潭听罢，只觉得两眼一黑，瘫坐在地上。太医令褚胤是他的兄长，当年有传言，吴淼二子死于鸩毒，那么鸩毒何人所配，又是受何人指使，也就不言而喻了。

&esp;&esp;“不要以为背靠皇帝这棵大树就可以为所欲为。”汪晟好心地提醒着，“天雷劈下来，树烧了明年还抽新芽儿，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esp;&esp;汪晟重新坐回了座位上，拿出了自己的意思：“尚书令那边我得把这个消息带过去。人你还是要继续找，秦州刺史府你也得亲自跑一趟。”

&esp;&esp;“去刺史府见陆归，我要说些什么？”褚潭心里也没了主意。

&esp;&esp;汪晟瞅了褚潭一眼：“让你去不是让你开口，是让陆归开口。”

&esp;&esp;“是。”

&esp;&esp;汪晟此时也长舒一口气，道：“那你即刻就去办这件事吧。”

&esp;&esp;褚潭应了一声，又命人抬进了一口箱子，道：“这些小东西送给御史赏玩。尚书令那里我也备了一箱。”

&esp;&esp;汪晟此时已经走向里间，背对着褚潭道：“知道了。”

&esp;&esp;大门重重关闭，汪晟回到内室，目视着坐在最左边的侍婢。豆蔻年华的女孩眼眸如水，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她胸前的那抹肌肤时，便好似起了雾气。

&esp;&esp;真像她啊。

&esp;&esp;汪晟慢慢探至女孩身前，抚摸着她的下颚线，沿至向下：“愿不愿意和我走啊？”

&esp;&esp;女孩似嘤咛一声，却恐惧得不敢目视眼前肤色苍白而病态的宦官。

&esp;&esp;“小贱货。”尖利的指甲一吃劲，雪白的玉团上霎时多了几道红痕。听到一声丝帛开裂的声音，旁边的几名侍婢和歌姬匆忙掩了面，红着脸飞奔出去。

&esp;&esp;北上的一条山路上，蒋云仰头望着一层又一层的陇山山脉，心底再一次涌上无限绝望。他翻山越岭，一路逃窜，绕过了几处村庄，避开了所有的官道，可他仍然能够感到有人追在他身后。

&esp;&esp;“出来吧！”他脸上淌着汗水，满面灰尘，歇斯底里地喊着，“快出来吧，我受够了！”

&esp;&esp;巨大的山岩后，一名老者骑马而出。蒋云看到对方的脸后，先是一惊，而后仰天大笑。他也慢慢御马向前，待还有一射之地后停了下来：“当年司徒二子之死，确实某亲手所为。当年你家一门三侯，掌兵内外，把控扼要，可择天下君王。以君论，以臣论，杀你都不冤枉！”

&esp;&esp;吴淼没有回答，他手里拿着两支长枪，倏而策马突刺过来。马蹄声呼啸而过，地被赶下台。褚潭既然被赶下台，那么那些过错也不会再牵扯到当地豪族。但当地豪族也要付出一些代价，那就是让出足够的田亩和人口，恢复成普通民户户籍，满足封邑编户的需求。

&esp;&esp;到底是等着头上挨一刀还是现在就在腿上割一块肉，众人一时间也有些难以抉择。陆昭也从容起身，笑了笑道：“家中还有事，暂时少陪，这件事，诸位自度吧。”

&esp;&esp;种子

&esp;&esp;十一月初一大朝，各地的奏报也随着飞雪纷沓而至。

&esp;&esp;大殿内，宗正汝南王元漳先启禀上奏：“新平郡已有百家上书，称皇帝陛下御极日久，虽立东宫，但嫡公主却迟迟未加封号。所谓礼与时渥，景随祚隆，应封嫡公主为郡公主，此乃国之恒典。新平郡三老、乡望，愿奉一郡为嫡公主汤沐邑，以明统序。”

&esp;&esp;听到此议，大殿中不知情者皆十分惊异。皇权式微已久，今上的新平王还是先帝在位时，关陇世族为了抵抗军功派出身的凉王元祐，从而进行政治站位才勉强得封。今上除太子之外的两位皇子，一个封到渤海国，一个封到淄川国，也避开了所有繁华之地。而大部分公主只不过徒有名号，并无封地。

&esp;&esp;众人联想到近日新平郡屡屡发生的恶事，以及地方和中枢围绕新平郡的那些暧昧不明的举动，便知道陆家在此事的利益点上，早已与皇帝不谋而合。即便是中枢和新平郡郡府一齐发力，也不可能阻止这一超规格的册封。

&esp;&esp;公主的汤沐邑看似只是归于皇家名下的一处封地，但秦州刺史督军事陆归尚公主后，由于陆家有完整的军事权，再加上新平本土豪族倒向陆家，这片封地会发挥怎样的作用，便完全取决于陆家。

&esp;&esp;众人有些不知所措，王济倒是从容站出，道；“臣亦附议，诸位公主未加封号日久，或以郡封，或以县封，宜从先帝故事。”

&esp;&esp;既然不能插手嫡公主的封邑，那么就让薛容华的女儿嫣婉公主也受封。即便是一县之地，但对于尚未出嫁的公主来说也是一块自留地，派遣佐官加以打理，也能起到一定效果。这个光不沾白不沾。

&esp;&esp;这件事的确不好拒绝，魏帝只好应下，但嫣婉公主的封邑具体在何地，还需要再商榷。

&esp;&esp;府邸内，汪晟正等着王济接见，两口满满当当的大箱子也在屋子里。

&esp;&esp;见王济进屋，汪晟赶紧迎了上去：“新平郡那些乡人的事，奴婢真的不知道。那褚潭实在是糊涂，不过却还是孝顺的，这两箱东西让奴婢给尚书令带来了。”

&esp;&esp;王济先坐了下来，一身便服，脸色灰暗。

&esp;&esp;“尚书令这是身上不舒服？”汪晟望着他。

&esp;&esp;王济叹了一口气道：“被那个小貉子逼的。”

&esp;&esp;“她敢！”汪晟厉色道，“不过是个丫头片子，比起尚书令，她可还嫩着呢。况且她现在手上无权，这次新平的事，看着雷声大，最后还不是不敢出兵。两桩婚事压在陆家的头上呢，无论怎么着都得体面不是？”

&esp;&esp;王济对汪晟的吹捧并不受用。陆昭这一局布置，看着雷声大雨点小，但下的都是刀子雨。实利拿到了，皇帝那头也体面了。褚潭呢，该撤职撤职，军队建制才开了头，现在倒好，直接由州府收回。王济心里头暗恨，面上却还是笑着，对他道：“坐，你先坐。”

&esp;&esp;见汪晟坐了下来，王济道：“现在皇帝八成是偏向陆家的，应该已经感觉到什么了。新平郡还能不能一争，就看最后派去的郡内史和公主府家令是谁，不过意义也不大。现在宫里各方已经准备好了，看看司州的消息吧。子卿那边，消息你也递出去了吧？”

&esp;&esp;“尚书令放心，已经递出去了。”

&esp;&esp;“那就先等等吧。”王济气定神闲。

&esp;&esp;汪晟应着，转过又头指着那两口箱子道：“这两箱东西也是褚潭的买命钱，想让尚书令照应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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