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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心疼地看向蒋重：&ldo;你也别太担心，等过些日子，圣上息怒了，自然会重新启用你的。&rdo;蒋重不敢和她说实话，只得苦笑一声，敷衍道：&ldo;也许吧。&rdo;老夫人便和他商量：&ldo;我想了大半夜，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我年纪大了，你两房妾室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云清丫头又脸嫩，都不适合管家。不如，让义儿早点成亲吧？&rdo;蒋重默了片刻，点头同意了：&ldo;我这就去和她说。&rdo;忽然听得外头一片脚步声乱响，柏香满脸惊恐地流着眼泪跑进来，&ldo;啪&rdo;地一下跪在二人面前，颤抖着嘴唇道：&ldo;不得了了，夫人悬梁自尽了！&rdo;蒋重和老夫人都被吓得手软脚软，同时道：&ldo;怎样了？怎样了？&rdo;柏香道：&ldo;幸亏得是发现得早，灌了姜汤，醒了。奴婢不敢让人知晓，让松香守着，奴婢就赶紧过来报信了。&rdo;&ldo;你做得很好。&rdo;蒋重不由多看了这刚被自己惩罚过，脸蛋还肿着的丫头两眼。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国公府的人都没脸出去走动了，这丫头行事很得体。一哭二闹三上吊，已然哭过闹过，这便该上吊了。一听说人没事，老夫人松了气就开始冷笑，这是没招了？便板着脸道：&ldo;好好儿的，她上什么吊？&rdo;真要想死干嘛不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死，偏要等到人都在才死？柏香犹豫片刻，低声道：&ldo;早上起来还好好儿的，后来说想吃燕窝粥，松香去厨房，没拿来，又听了几句闲话。夫人平日虽然和气，实则心气还是很高。&rdo;听了闲话就想不通了？昨天还在呼风唤雨，今日就被人踩踏了，哄谁呢？谁知这闲话是真的还是假的？说不定也是自编自导的。心气高？那就是说平日的谦逊和气都是装的咯？老夫人现在怎么看都觉得杜夫人假，当下也不耐烦去看杜夫人，冷眼看着蒋重道：&ldo;你自己娶进门的媳妇儿你自己去教，教教她什么是妇德。真要闹得阖府不得安宁，败家了她才满意？&rdo;蒋重无话可说，自去了。柏香是早得了吩咐的，便跪在老夫人面前哭求：&ldo;求老夫人息怒，好歹去看看夫人罢。她说她委实冤屈，连您都恨上了她，她觉得没活头了。她兴许有做得不妥的地方，可她待您，委实是一片真心呀，这是日月可鉴的。&rdo;这便是婉转地提起当初的割ròu事件了，老夫人沉默许久，道：&ldo;非是我忘了她的好，而是她这次做得太过分了。她犯了错，却不肯认错，还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我是对事不对人的，此风绝不可长，不然一个个都跟着学，要乱套了。&rdo;坚决不去。柏香无奈，只得回去复命。却听老夫人又在后头道：&ldo;你告诉她，她若真是想要家里人还记着从前的情分，就安安分分的。不然休怪我不念情分！&rdo;却说蒋重到了杜夫人房里，但见杜夫人妆也没化，散乱着头发，脸儿蜡黄蜡黄地仰面躺在c黄上，紧闭着眼睛泪流不止，脖子上还留着触目惊心的一道红痕。手里紧紧攥着一封信，他过去拿来看了，却是蒋长忠写来的。到底是多年的夫妻，明知她不会是真的想死，可看到她这副惨样，就算是有装的，最起码也有八分是真的惨，蒋重有再多的愤怒此刻都没法子说出来。只默默往她c黄边坐了，良久，方道：&ldo;你这是何苦？&rdo;杜夫人不语，也不睁眼，只是眼泪越发流得厉害了，几乎是以泪洗面。&ldo;你也不用这样寻死觅活的，下午我让人去请你哥哥过来，咱们当面说清楚。&rdo;蒋重突然发现，杜夫人手腕上带着的金镶玉镯子是自己原来送她的，她已经多年没戴，说是年纪大了，花式太嫩。这会儿见她突然翻出来戴上，心里颇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不知杜谦有没有把推给萧家那件事办妥了？他要和杜谦说什么？杜夫人有些害怕，嘶哑着嗓子流泪道：&ldo;有什么可说的？我已然人老珠黄，儿子也不争气，对你和国公府没用了，反是障碍。你们说是怎样就怎样，我都认，全是我的错，只求你念着昔日的好，对忠儿多一分怜悯，让他有饭吃有衣穿。&rdo;蒋重的心情万分复杂，难以言表，长长叹了一口气，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道：&ldo;我岂是那等无情无义之人？若非你此番做得太过，我……&rdo;杜夫人突然翻身坐起，眼泪涟涟地朝他扑过去，紧紧抱住了，肝肠寸断地哭道：&ldo;阿重，阿重，我冤枉，我真的冤枉，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心里难受，恨不得死了才干净，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吵了，你说怎样就怎样，你知道我愿意为了你去死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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