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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第2页）

&esp;&esp;“为何不敢？”楚煜声音极轻，唇角的笑始终不曾消失，“厉公弑父，车裂叔父六人，杀兄弟十三人。哀公杀叔父不成，反被毒杀，血脉不存。桓公亦曾杀亲。”

&esp;&esp;随着楚煜一桩桩例举，国太夫人满面骇然，体内的血仿佛被冻结。

&esp;&esp;“你、你不能……”

&esp;&esp;“我能。”

&esp;&esp;扫一眼抓住衣袖的手，楚煜好整以暇地掰开颤抖的手指。

&esp;&esp;“父君若是不在了，我便送两位叔父入君陵。几位堂兄弟素来孝顺，理应自请殉葬。”

&esp;&esp;掰开最后一根手指，楚煜笑看国太夫人，看着她抖如筛糠，轻声道：“大母以为如何？”

&esp;&esp;国太夫人脸色青白，抖得不成样子。既是寒冷也是因为惧怕。

&esp;&esp;“疯子，你是个疯子！”

&esp;&esp;“大母，越室向来如此，否则也不会在厉公时被降爵，两代后方才复起。”楚煜探出手，手指擦过国太夫人鬓角，捻走一片雪花。

&esp;&esp;“我、我给你解药。”

&esp;&esp;如果面前是越侯，国太夫人绝不会松口。可楚煜不是越侯，不是孝顺她，纵容她多年的儿子。

&esp;&esp;国太夫人不敢赌。

&esp;&esp;她承认自己害怕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esp;&esp;在楚煜的注视下，她颤抖着摸向右耳，取下唯一留在身上的饰物，一枚金环。

&esp;&esp;手指被冻得发僵，她的动作不慎利落，扯下金环时伤到耳垂，留下一道豁口。血珠压向镂雕的花纹，覆上一层浅薄的暗红。

&esp;&esp;“里面是解药。”

&esp;&esp;楚煜拿起金环，晃动几下听到声响。挥手召来侍人，道：“送国太夫人回殿。”

&esp;&esp;“诺。”

&esp;&esp;两名侍人走上前，一左一右搀扶起国太夫人。见她膝盖处洇出暗色，分明是摔下台阶时受伤，两人却不敢声张，只能小心地移步，将她送回暗室。

&esp;&esp;房门关闭的一刻，楚煜的声音再次传来，令国太夫人悚然一惊。

&esp;&esp;“大母，解药最好有效。父君不能恢复如初，我一样会从叔父身上讨回，言出必行。”

&esp;&esp;“什么？！”

&esp;&esp;意识到楚煜言下之意，国太夫人扑向房门。奈何门上已经落锁，无论她如何用力，房门始终紧闭。

&esp;&esp;暗室锁住她的惊慌，也锁住她的咒骂和叫嚷。

&esp;&esp;风自门缝袭入，覆灭微弱的灯火。

&esp;&esp;光明隐去，室内彻底陷入黑暗。

&esp;&esp;国太夫人困在黑暗之中，焦虑侵蚀内心，情绪变得暴躁。后悔不断升起，撕扯恐惧和愤恨，逐渐失去控制，令她陷入癫狂。

&esp;&esp;楚煜返回正殿，将解药交给医，命其检查后喂给越侯。

&esp;&esp;医手捧金环如获至宝，小心取出里面的药丸在鼻端嗅了嗅，还用指甲刮擦少许粉末送入口中，确信能用才喂入越侯口内。

&esp;&esp;越侯陷入昏迷，无法自行吞咽。医熟练按压他的脖颈，确保解药顺利滑入胃中。

&esp;&esp;楚煜守在榻边，整夜没有离开。

&esp;&esp;直至东方破晓，暗夜退去，榻上的越侯终于睁开双眼。他的身体虚弱无力，动一动手指都很困难，好在目光清明，神智完全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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