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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4（第2页）

&esp;&esp;但翁太医也不好反驳，只得应了。

&esp;&esp;林襄的尸首就被放在房中地上的竹床板上的，季衡打了冷水，跪在她旁边开始为她擦拭，房外面守着侍卫，有人要来请示事情，也一概被回绝了，让先看着处理就是。

&esp;&esp;付扬于是就总揽了其他的一众事情，贼寇的尸首也都被带回来了，登记在册后，直接被土埋了，而那些死了的侍卫和仆人，有些按照其兄弟的意见，或者是他自己的遗嘱，或者是找了个地方埋了，或者就是火化了，让其他人将骨灰带在身上带回去。

&esp;&esp;季衡发现林襄身上全是伤，不由痛彻心扉，心想自己要是答应她和季朝宗去福州，她就不会死了，不由越发责怪自己，而想到许七郎，他又想到自己要是在当晚叫他来见最后一面，他也不会死，不由更是自责。

&esp;&esp;林襄被重新穿了一身女装，这费尽了季衡的力气，然后被抱出去火化的时候，已经是要近三更了。

&esp;&esp;卞武跟在季衡后面，

&esp;&esp;这位送信的大人，正是皇帝身边的另一侍卫纪铣，看季衡兀自发呆并不急着看信，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愣头愣脑，还是直言直语惯了，就说道，“大人，皇上最近情形很不好。”

&esp;&esp;季衡看向他，这些日子太疲累了，身累心累，所以他嗓子微微发了炎，声音嘶哑，“皇上病了吗？”

&esp;&esp;纪铣道，“不是皇上病了，是太子殿下病了，下官从京城出发时，太子殿下已经病了七八天了，情形十分不好。皇上十分担忧，日夜陪伴，情形便不大好了。”

&esp;&esp;季衡愣了一下，这才赶紧将信拆开看，信是皇帝亲笔所写，急切之意溢于言表，里面没有多写，只写儿子杨麒儿生了大病，情形很差，他一个人守着他，心中惶恐，希望季衡能够赶紧回去。

&esp;&esp;季衡盯着信直直看了好一阵，然后就对纪铣道，“我知道了，这就启程回京去。”

&esp;&esp;从余杭到京城，一路走京杭大运河，路上便会比较安全，季衡便去让了付扬安排启程之事，只说第二天就出发，然后他又去见了汪秉直，并招来了造船厂和火器厂的督造前来说话，事情差不多交代完毕，便也就准备启程了。

&esp;&esp;在船上，翁太医和杨钦治分别住季衡的左右，这时候环境稍稍稳定了些，翁太医就开始熬药给季衡调理身体，怕季衡回京了皇帝看到他身体这么差要怪罪自己，而杨钦治则有着各种的文人雅事能做，便经常来陪季衡打发时间，季衡忧心京中爱子，心急如焚，吃不好睡不好而且容易头疼，翁太医后来只好给他用了大剂量的安神药他才能好好睡一觉，吃了药之后又开始头晕脑胀犯恶心，而且来了月潮，整个旅途十分难熬。

&esp;&esp;等回到京师，已经是七月末了。

&esp;&esp;季衡从通州码头下船，已经有皇帝的卫队前来迎接，随来的还有皇帝身边最看重的大太监柳升。

&esp;&esp;通州码头十分繁忙，但是一应船只全都被管制了，让开了水道让季衡的船进码头，

&esp;&esp;卫队在码头上隔开了看热闹的人群，不少人在后面窃窃私语。

&esp;&esp;“这是谁的船，怎么这么大阵仗？”

&esp;&esp;“不知，但这是京中禁军，难道是皇上出行？”

&esp;&esp;“怎么可能是皇上出行，皇上在宫里呢，再说，皇上出行，也要比这个阵势更大吧。难道是公侯府，或者是哪位藩王入了京？”

&esp;&esp;“怎么可能是公侯府，之前不是秦国公家的家眷回京来，想要抢先入码头靠岸，不是都被赶到一边去等着去了。要说是藩王，也不像，这是用的皇上的仪仗，不是藩王的。而且，藩王入京，皇上会派禁军前来迎接？再说，太子病了，至今未好，据说皇上连早朝都不去上了，哪位藩王进京还要皇上派人来这般迎接，不是嫌王位太稳等着被削藩吗。”

&esp;&esp;有打探到消息的跑来小声说道，“是东南五省巡抚季大人回京了。”

&esp;&esp;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下，然后互相看了看，心里了然，又有人小声议论，“皇上这般来迎接，是因季大人在东南五省打击倭寇海贼立了大功，还是，那啥……”

&esp;&esp;另外就有人笑起来，“恐怕两者皆有。”

&esp;&esp;季衡只是稍稍收拾了一下就从船里走出来了，他这段日子消瘦了太多，但是人在旅途中，身边又没有许氏照顾，故而没有准备瘦下来的衣裳，身上的衣裳便都显得宽大了，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被河风一吹，简直就像是要飘走一般。

&esp;&esp;柳升已经上了船来，在船头接到他，看到季衡瘦成这个样子，便十分吃惊，一边给他行礼，一边就已经说道，“大人，您怎么瘦成了这样。”

&esp;&esp;翁太医就跟在季衡的后面的，马上垂下头当自己不存在，心想等进宫面圣的时候，恐怕免不了责罚了。

&esp;&esp;季衡对他笑了一下，寒暄了两句后才道，“不过是旅途劳累了而已，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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