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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宋永丰默不作声的扫了眼顾德海,又转头向宋延年低声道,“延年,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esp;&esp;顾德海拽着顾妆妆的袖子,冲另外两人咧嘴笑道,“那好,我跟妆妆去码头对面的面馆吃碗小面,你们慢慢聊。”
&esp;&esp;面馆是益州来的老夫妻开的,豌杂面清香扑鼻,面细爽口,香葱和豌豆混在一起,加以秘制酱料做汤,顾妆妆吃了一碗,愈发觉得热了。
&esp;&esp;“三房宋延祁去了益州,你怎么看?”顾德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倒叫顾妆妆有些不明所以,她擦了擦嘴巴,反问道,“父亲怎么知道的?”
&esp;&esp;顾德海吸了口面汤,“冯家那丫头不是老找你茬吗,她回来我都找人盯着,就怕她暗地里使坏。
&esp;&esp;没想到她对宋延祁十分痴心,偷偷跟着去了。”
&esp;&esp;顾妆妆一怔,冯兰跟去益州了?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 看这里:明天开始,更新稳定在下午三点,如果有变动,会提前说,作者要调整一下作息,熬得狠了,肝疼。
&esp;&esp;还有,这周榜单不太好,所以只能靠老读者苦撑了,你们要是撑不住(不,你们一定要撑住),我就撒泼打滚了!
&esp;&esp;关于剧情:想必大家看出来了,即将走向故事高潮,别养肥,一不小心我就超重了哈!
&esp;&esp;034
&esp;&esp;益州最近可不算太平,山路多,九曲十八弯,半路总有截道的,宋三夫人雇了两个镖队护送宋延祁启程。
&esp;&esp;冯兰回临安,想必冯鹤鸣是不知情的,此番又追着宋延祁同去益州,身边定然不会有侍奉的丫鬟小厮,她穿衣打扮向来招摇,难免引人觊觎。
&esp;&esp;顾妆妆忽然拽住顾德海的袖子,凑上前嘟囔,“菊姨娘看你脏兮兮的样子,一准不叫你进门。”她从袖角处捻下一抹黑乎乎的东西,捏在指间有砂砾感。
&esp;&esp;很硬,又有些碎,顾妆妆方要拿到鼻下闻,却被顾德海一把拍到地上,满不在乎道,“什么东西都敢动,也不怕有毒。”
&esp;&esp;闻言,顾妆妆连忙扯出巾帕擦了擦指肚,刚擦完,宋延年便大步走了进来。
&esp;&esp;“父亲走了吗?”顾妆妆往里挪了挪,宋延年挨着她坐下,又叫了一碗豌杂面,顾德海恰好吃完,抬眼先是看向宋延年,继而又感叹道。
&esp;&esp;“宋老爷子精神矍铄,哪里像是颠沛回来的,我瞧他处事算账利落清楚,几个账房不如他合眼一算,宋家成为南楚头一份的皇商,实至名归。”
&esp;&esp;顾妆妆深以为然,倒是宋延年,只是笑了下,侧脸打趣,“妆妆拍马屁的功力全是同你学的。”
&esp;&esp;“夫君!”顾妆妆脸一红,扯着他的胳膊佯装愠怒,顾德海为人圆滑,她自小耳濡目染,知道以进为退,乖巧逢迎比争强好胜更为叫人喜欢,过日子,舒坦才是最重要的。
&esp;&esp;“怎的,我女儿做的不好?”顾德海摸了摸短硬的胡渣,闪光的眸子随之瞥向顾妆妆,“既然他嫌你说好话不中听,你便时不时让他吃些堵,男人嘛,不能惯。”
&esp;&esp;宋延年吃面的手一顿,辣椒顺势卡进喉咙,呛得他不停咳嗽,顾妆妆倒了碗凉白开,小心翼翼凑到他嘴角,一边喂水,一边责怪,“父亲真是,夫君哪里是嫌我做的不好,夫君面皮薄,口是心非,背地里很是享受我的溜须拍马。”
&esp;&esp;她得意的挑了挑眉,宋延年呛红了脸,热泪挤出眼角,却还是偷闲给她比了个赞,顾德海看着他俩愈发亲密,眉眼间不知不觉换了神色,淡淡的笑凝成一股莫名的肃穆,他往后靠了靠身子,仿佛透过两人,看向前途未卜的将来。
&esp;&esp;车轮已然开始运转,自此以后,是停不下来且无法预知的夺嫡之路。胜者为王败者贼,没有任何人能在结局真正来临之前,预估轨迹。
&esp;&esp;顾德海也不能。
&esp;&esp;年轻的少主,又是否担得起拥护者的信任,引领他们走向最终的胜利,而不是在战场上被屠戮殆尽,尸首无存。
&esp;&esp;他,到底值得信任吗?
&esp;&esp;回府已是暮色四合,晚霞收敛了最后的光芒,漆黑的屋檐卧了一只肥硕的猫,湛蓝的眼珠警惕的逡巡着,随着门咔哒一声响动,猫的尾巴兀的炸了起来,长身穹成一座桥,嗖的跃到花墙上。
&esp;&esp;画眉试了试浴桶的水温,又酌量添了些热水,“夫人,可以洗了。”
&esp;&esp;日里出了好几回汗,风干后形成淡淡的水痕,如今低头闻闻衣领,味道有股说不出的酸腐。顾妆妆解开腰带,轻步走到浴桶前,又将随身的帕子放到桌上,画眉瞥了眼,忽然皱眉。
&esp;&esp;“夫人这是作甚去了,好好的鸳鸯戏水脏的跟从灰里扒出来一样。”她捡起来,准备放盆里洗一下,顾妆妆忽然想起什么,急忙阻止。
&esp;&esp;“别动,”她敞着衣领,卸下珠钗的青丝垂在前胸,疾步走上前,拾起帕子,在画眉纳闷的眼神中,慢慢挪到鼻间,轻轻嗅了嗅。
&esp;&esp;帕子本身有股淡淡的香粉气,那团黑乎乎的东西锈味很浓,像是某种金属的味道,压过香粉气直冲鼻间。她缓缓直起身子,宋延年说顾德海这趟运的是布料,身上又怎会沾染铁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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