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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2页）

&esp;&esp;赵成忠接着道：“那方家不过商贾出身，为何你要把两个女儿都嫁与他家？就且让晗姐儿入宫去参选试试又如何？”

&esp;&esp;赵振翼对自己父亲一向孝顺，甚少违逆，听到这话虽觉不妥，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esp;&esp;赵晗暗暗心惊，在这个家里，祖父说出来的话是何等分量！若是今日由他敲定此事，恐怕她再难有机会翻盘了。

&esp;&esp;“祖父，孙女已经与方家大公子缔结婚约，如何能在此时反悔？若是为选妃而悔了婚，却最终落选，庆远侯府就会成为淮京城里的一大笑话了！就算是真的被选上了又怎样，太子若是得知孙女是这样出尔反尔、贪图虚荣的人，又会怎样看待孙女？更别谈宠幸了。而皇上又会怎么看待出尔反尔的庆远侯府诸人？”

&esp;&esp;她一番话说下来，字字直指赵成忠最大的弱点——脸面，最后一句更是切中要害——悔婚可不光是她一个人的事，若不是赵家同意，她一介庶女又怎么悔得了婚呢？若是此事被言官参上一本，赵家男子以后的仕途只怕都会受影响。

&esp;&esp;赵成忠亦心知她说得有理，他竟无话可驳斥。

&esp;&esp;先前那么说是因为在内宅里，面对自己儿辈孙辈，总有些轻忽，因此那一句就说得随便了，确是他考虑得不够周详，只是想到了自己孙女成为太子身边人带来的好处，忽略了可能带来的风险与坏处。

&esp;&esp;然而他一把年纪的人了，当着儿子儿媳的面，被一个十几岁的姑娘这样反驳，还是自己孙辈的，就算说得再有理，也让他老脸挂不住，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沉声斥道：“长辈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不敬不孝！成何体统？罚你去宗祠跪三日，每日两个时辰，再抄《女戒》十遍，好好反省！”

&esp;&esp;赵晗默默跨出门去。

&esp;&esp;周妈妈急忙叫从霜拿上锦垫跟了出去。

&esp;&esp;赵成忠转而迁怒赵振翼：“看看你的内院，母不成母，女不成女，夫纲父纲皆不振！你是怎么为夫为父的？！”说完气得拂袖而去。

&esp;&esp;赵振翼脸色青得可怕，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房里一时只有李氏低低的哭泣声。

&esp;&esp;刘妈妈和丫鬟们噤若寒蝉地站在一旁，老爷的脾气她们都知道，谁也不敢这个时候过来扶李氏起身。

&esp;&esp;这时节夜里还是很凉的，李氏坐在冰冷的地上，小声抽泣，只盼用这苦肉计，好让丈夫消气。

&esp;&esp;许久，赵振翼才冷冰冰地道：“你可真是个好主母啊，弄出今晚这些事情，罚跪了晗姐儿，气走了父亲……你倒反觉得委屈了？”

&esp;&esp;李氏听见他冰冷的语调顿时心底一寒，哭声立止，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esp;&esp;耳听得他又说：“李瑞婉，我对你所求并不算高，从来也没要你对晗姐儿像嫣姐儿一般亲近，我只要求你一碗水端平。你虽答应我，却阳奉阴违，若不是今天亲眼看到，我真不敢相信你私底下竟是如此对待她的。今日所见已经让我心寒，还不知你平日是怎样亏待她的！你若是真的容不下晗姐儿，我就只有休妻一途了！”

&esp;&esp;李瑞婉本已哭得抽噎不止，听闻这句话后，倒抽一口冷气，险险就晕过去了。

&esp;&esp;这时赵采嫣从门外进来，刚好听到赵振翼说要“休妻”的最后一句话，又见李瑞婉脸色煞白地半躺在地上，不由慌了，扑上去抱着她就哭叫起来：“娘！娘你怎么了呀？”

&esp;&esp;采嫣哭了一会儿，又抬头望着赵振翼，“父亲为何要如此对待母亲？”

&esp;&esp;赵振翼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你母亲只为贪图虚荣，竟然逼迫你妹妹撕毁婚约，进宫参选。”

&esp;&esp;“母亲……母亲也是为了赵家好啊！更何况这对晗妹来说也是好事啊……父亲怎能因此说出休妻之言呢？”赵采嫣又气又急地为自己母亲说话。

&esp;&esp;赵振翼浓眉一皱：“你早知此事？”

&esp;&esp;采嫣脸一白，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忙低头闭嘴，不敢再说话。她当然知道，只是见母亲迟迟不归，就赶过来看看情况，却听见父亲竟为了那低贱的庶妹说要休了母亲，心慌加上气急，让她不假思索地为母亲分辩，却不料说错了话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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