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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3页）

&esp;&esp;内阁一直未就黎霜做的事给个定性。等到天气热得让牢里开始有蚊子出来的时候，一个熟人终于来地牢找了黎霜。

&esp;&esp;看见秦澜，黎霜并没有什么情绪，倒是秦澜在黎霜牢前半跪下来：“将军。”

&esp;&esp;黎霜叹了口气：“职已经革了，叫我姓名吧。”

&esp;&esp;“……将军何以为一人如此……”

&esp;&esp;“秦澜你问过我很多遍这个问题了。”黎霜道，“你知道为什么。”

&esp;&esp;秦澜咬牙，静默不言，牢中一时便也安静了下来，过了许久，他才道：“是我将猜测报与圣上。”

&esp;&esp;“我知道。”黎霜答得简单，却让秦澜如被重重扇了一个耳光一样，他垂头不敢看黎霜的眼睛，却听黎霜道，“若是能将西戎未来的太子留作质子，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将是大晋与西戎那份和书的最大保障，你做的事，于我大晋而言是好事，是我做错了。”

&esp;&esp;从皇帝的角度，大晋的角度，甚至是以前黎霜的角度来想，她着实该坐这大牢，不委屈，所以打入牢起，她对自己的事没有一点辩解。

&esp;&esp;但秦澜的表情却越发隐忍，最终仿似额上的青筋都要跳出来了一样：“不是！我不是忠君，也不是爱国！”他声音低沉，却带着那么多的混沌与痛恨，恨那远走的晋安，也恨自己，“我只是嫉妒！将军，我只是嫉妒，我对你……”即便已是如此爆发，此时此刻，他还是咬住了牙。

&esp;&esp;将那些长久压抑的爱恋，再次挤压，堆积，让它们炸裂自己的胸膛，也没办法说给黎霜听。

&esp;&esp;而黎霜只是看着他的挣扎，明白了他的意思，却也什么都做不了。

&esp;&esp;他们以前一开始或许只隔着身份，而现在却隔了一颗心：

&esp;&esp;“秦澜。”黎霜冷静道，“我再不是将军了，如今也只是是牢中囚犯一个，不再需要亲卫，也没有资格拥有亲卫了，今日你回去之后，便将那亲卫长的令交给阿爹，以你的能耐，也不该止步于此。”

&esp;&esp;秦澜终于仰头望向黎霜，但见她眸色冷静，面容如旧，仿佛刚才说的话只是平时普通颁布的一个命令，令士兵训练，令部队整装，令他日复一日都陪伴在她身边。

&esp;&esp;但她说的却是令他离开。

&esp;&esp;“你以后好好的。”

&esp;&esp;秦澜双目蓦地一空，他太熟悉黎霜了，所以他知道，她现在是说真的，她不再需要亲卫，也不需要他了。

&esp;&esp;牢中空气仿似死寂，秦澜的后背宛如化成了枯石，他弯腰阖首令命，那骨脊摩擦的声音仿似是快折断了：“是。”

&esp;&esp;他站起身来，犹如被夺了魂魄一般，游离而去。

&esp;&esp;“秦澜。”黎霜倏尔唤住了他，秦澜眸中微微点亮一撮细小的星火，他侧了半张脸，却听黎霜问道，“他……现在有消息吗？”

&esp;&esp;最后的火焰熄灭，他轻声达道：“听说有江湖门派在助他，不知如今行去了何方。西戎尚未有他回归的消息传来。”

&esp;&esp;“哦。”黎霜点头，“多谢。”

&esp;&esp;“将……”秦澜顿了顿，“小姐且在牢内安心再呆几日，大将军一定会想办法保你出去。”

&esp;&esp;“嗯。”

&esp;&esp;秦澜回过头来，一步一步往内阁牢外走去，每一步间都是与黎霜的呼吸渐远。

&esp;&esp;前面的路好像黑的都看不见了一样，他只知道自己应该向前走，因为这是黎霜希望的，但是该去哪儿，如何走，下一步该落在何处……

&esp;&esp;这一瞬间，好似竟都已成了谜。

&esp;&esp;待见得秦澜的身影离开了内阁牢中，黎霜这才轻轻叹了口气，初识得秦澜到现如今已有十多载时间了，过去的回忆仿似还历历在目，她闭上眼，歇了一会儿。

&esp;&esp;不过能感到安慰的是，秦澜说有江湖门派在助晋安，不用想一定是五灵门。

&esp;&esp;若是晋安一人，要从京城赶到大晋边塞或许十分麻烦，一是他面目太过出众，易被发现，二是黎霜怕自己以前在那白寺下的地下暗室里放的银钱不够，支撑不到他离开大晋。

&esp;&esp;而现在有五灵门在，巫引那般机智的人，断不会亏了晋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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