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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第2页）

&esp;&esp;看光投在桌上的影子不断变化。

&esp;&esp;过了一会儿，又皱起眉来，手在太阳穴按了按，站起身来说：“我去歇会。”

&esp;&esp;陆忱瞧出什么来了，问他：“头疼了么？”

&esp;&esp;他“嗯”了一声，

&esp;&esp;是早年应酬酒局、熬夜通宵睡在录音室落下的毛病，他一到换季转凉，受了寒再喝酒，就容易头疼。

&esp;&esp;不知是不是露台吹风受了些凉，又自己喝下了好些红酒，头便有些钝钝地疼。

&esp;&esp;陆忱叹了口气，说：“让你不要吹风。”

&esp;&esp;却又说：“过来。”

&esp;&esp;他便热热地偎在他怀里，陆忱极为熟练地松开他的皮筋儿，指尖陷入发丝，替他按摩揉捏。

&esp;&esp;说：“早知道不该给你喝酒了，我以为热的不碍事儿。”

&esp;&esp;陆忱刚刚一揉上他的头皮，那隐隐的、磨人的痛便散去了一点，禁不住舒适地喟叹了一声。

&esp;&esp;又说：“没事，就是有点难受。”

&esp;&esp;脑子里像拧成了一股麻花，死死绞在一起一起，连带着眉宇都不自觉皱起的痛。

&esp;&esp;他又懒懒地跟他开玩笑，说吴承恩没准儿也有这毛病，否则怎么想出的紧箍咒。

&esp;&esp;被陆忱按了按头顶，说：“别说话，别想，闭眼休息一会儿。”

&esp;&esp;“不然脑子越转越疼。”

&esp;&esp;他“嗯”了一声。

&esp;&esp;陆忱的指腹热而软，一次又一次在他的头皮上捋过，那拧成一股、乱七八糟的痛苦，便松懈散开。

&esp;&esp;他眯起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花瓶里的香槟玫瑰、盘子里的番茄牛腩，都变成了油画上模糊不清的色块，只有桌上的橙子灯，成为了烫人肺腑的小光点儿。

&esp;&esp;他一声一声闷哼。

&esp;&esp;果真什么都想不起来，在他怀里被一下一下按过头顶，又被轻轻捏了捏后颈，像小动物一样被揉得五迷三道、晕晕乎乎。

&esp;&esp;后来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了一点撒娇似的声音，说：“陆老板，我坐累了。”

&esp;&esp;他正常时是要嫌自己丢人的。

&esp;&esp;十八岁可能还会写笔记大肆批判一回。

&esp;&esp;偏偏这时候他没什么感觉，甚至想不起什么来，只知道陆老板是能弄得他舒舒服服的好人。

&esp;&esp;陆忱沉默了一会儿，笑了一声，说好。

&esp;&esp;就在沙发上给他按，他要枕腿，也让他枕着。

&esp;&esp;一下一下按过去。

&esp;&esp;他躺在那想，陆老板的腿真舒服。

&esp;&esp;来不及想许多，思绪又被他按的散乱，支支吾吾地轻哼，有一句没一句地说，后来困意来了，也记不得说了什么。

&esp;&esp;这时候疼已经不疼了，只是困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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