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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2页）

&esp;&esp;不过这话不好和陈皇后说，她想了想，委婉道：“殿下聪慧过人，只是学的时候不长，应当是还没有进入状态。”

&esp;&esp;陈皇后是聪明人，一听就知道话中意思，皱眉道：“这孩子的心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esp;&esp;她抬眼瞧了瞧沈琼楼，招她近前几步，语意切切：“你跟太子般大，这些日子也处的极好，他对你也器重，我的话他未必肯听，但你却是尽可以开口的。”

&esp;&esp;虽然太子学的好不好跟沈琼楼不大，但殷怀瑜课业不行，她这个侍读也常被人拿出来说嘴，便微微倾身，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来。

&esp;&esp;陈皇后微微笑了笑，隐晦地给她指了条明路：“太子性子最是要强，又极爱面子，所以寻常老与三皇子比较，哎，也是个孩子啊。”

&esp;&esp;沈琼楼神色动了动，沉吟片刻，肃容行礼道：“多谢皇后提点。”

&esp;&esp;陈皇后见她神色便知道她懂了，心下欣慰，又跟她寒暄几句，忽想到豫王方才的话，笑着道：“豫王素来得皇上看重，在宫里说笑无忌，方才是与你玩笑呢，可别吓着了。”

&esp;&esp;她可是很清楚京里有多少闺秀小姐暗自倾慕这位王爷的，要是因为豫王信口几句话让自己这侄女起了不该起的心思，那可真是罪过了，还是她先提点几句吧。

&esp;&esp;沈琼楼略蛋疼：“多谢娘娘关怀，臣知道王爷的意思，并没有吓着。”

&esp;&esp;陈皇后这才放下心来，含笑让她退下。

&esp;&esp;沈琼楼回来刚好到上课时间，却瞧见殷怀瑜站在院子里奋笔疾书，额上被正午毒辣的太阳晒出了一层薄汗，旁边几个内侍急的跳脚，却不敢过来劝着。

&esp;&esp;沈琼楼还以为太子又出了什么幺蛾子，过去问道：“殿下这是做什么？虽然还是春天，但中午日头也毒着呢，仔细晒伤了。”

&esp;&esp;殷怀瑜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低头抄书，眉梢眼角透着股子倔强。

&esp;&esp;他身边的几个内侍都是从小伺候他到大的，心疼的不行，听见沈琼楼问话，赶忙道：“方才皇上来考校殿下功课，殿下有几处没应答及时，皇上便便”

&esp;&esp;他犹豫一瞬，瞧了眼太子，叹口气道“便罚太子在院里抄书，本来还想让殿下跪着抄的，但好歹被德妃娘娘劝住了。”

&esp;&esp;沈琼楼皱了皱眉，按说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是太子了，罚抄书也就罢了，还在院子里抄，传出去太子真是要颜面扫地了，而且这孩子爱面子，心里指不定怎么难堪呢。

&esp;&esp;她想到皇上当初也是这般在浴佛节宴上当众给皇后难堪，忍不住摇了摇头。

&esp;&esp;她也不多言语，转身取了笔和纸，一言不发地站在殷怀瑜身边陪着抄写。

&esp;&esp;他有些诧异地看过来，沈琼楼用笔饱蘸了墨水，提笔写下歪歪扭扭的

&esp;&esp;殷怀瑜没想到她来问这个，让他拉下脸来承认自己不会他可做不出，于是抬手摸了摸脑袋，急想着该怎么搪塞过去。

&esp;&esp;沈琼楼得了皇后的指点，捧着书本子就堵住了太子奔向玩乐的大路，见他怔在原地，慢吞吞地催他：“殿下若是不会我就去找别人问问。”

&esp;&esp;太子课业不行阖宫上下就没有不知道的，但这不代表他就乐意当他面说出来，更不乐意自己承认，闻言差点跳起来，劈手就夺过她手里的大学：“小事儿而已，不就是一部大学吗，谁不会了！”

&esp;&esp;他夺过来随手翻了翻，没好气地道：“你哪里不会了，我讲给你听。”

&esp;&esp;沈琼楼指了指今天才讲的头篇：“‘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这句，还有后面的这些，几位太傅虽然讲的通透，但臣根基浅薄，所以两成都没听到。”

&esp;&esp;其实这也不全是虚言，毕竟她先天不足，已经算是输在起跑线上了，听课的时候大半都是云里雾里的。

&esp;&esp;殷怀瑜嫌弃她：“今天就讲了这几篇，你这大半都不会了，到底听的是什么？”

&esp;&esp;沈琼楼心里翻了个白眼，淡定道：“不比殿下天资聪颖。”她想了想又补了句：“臣回家之后父亲每日必考校学问，若是有不对的地方，只怕要受家法。”

&esp;&esp;殷怀瑜本想着随便讲几句对付过去，闻言也没好意思让她回家挨揍，抓了抓头发，命人把灯点上，板着脸咳了声，操着公鸭嗓讲的磕磕绊绊：“这个‘大学之道，在明明德’，这句话的意思哦，对了，意思其实是点明《大学》的主意，大学的宗旨，就在于发扬光明正大的德行”

&esp;&esp;这般讲着讲着，原本记不大请的知识点渐渐从脑海里浮现出来，虽然不甚明晰，但往后讲了总算顺畅不少。

&esp;&esp;两人足足讲了有一个时辰，到了傍晚才算讲完，讲的很疲劳，听的更疲劳，匆匆收拾了书本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esp;&esp;接下来的几个每天沈琼楼都会留下来‘请教功课’，殷怀瑜又拉不下脸来赶她走，更不好意思说自己也不会多少，但既然要给人家讲题，自己肚子里总得有墨水吧，只好把已经神游到九重天的心思收回来些，搁到课堂上好生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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