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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第2页）

&esp;&esp;他和李照香通电话，想和奶奶讨论买哪一天的火车票，奶奶正高高兴兴地说着，电话被姑姑抢去了。

&esp;&esp;蒋赟听到奶奶懊恼的声音：“建梅你干什么呀？我和小崽还没说完呢……”

&esp;&esp;那声音越来越远，应该是蒋建梅拿着手机出了房间。

&esp;&esp;她接起电话，声调很冷漠：“蒋赟，姑姑和你说个事儿，是这样的，你奶奶现在好好的，每天都吃药，我们给她一日三餐都弄得很好，你放宽心吧。春运很忙，火车票又贵又难买，你寒假时间也不长，所以我想吧，今年过年，你要不，就别过来了。”

&esp;&esp;蒋赟拿着手机愣住了。

&esp;&esp;蒋建梅继续说：“你别多想，姑姑也是没办法，家里地方小，过年时你表哥表姐都会回家，你来了也没房间睡。再说，你妈都来找你了，你可以去你妈家过年，她现在条件可好了，你要学聪明点，多在她面前说说你的难处，要是能问她要来点你奶奶的药费……”

&esp;&esp;蒋赟挂断了电话。

&esp;&esp;后来，深夜时分，李照香又偷偷地给蒋赟打了个电话。

&esp;&esp;电话接通后，祖孙二人隔着半个中国，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esp;&esp;最后还是蒋赟先打破沉默：“奶奶，你别去说姑姑，我都懂，我不去了，别让姑姑不高兴，没事儿的。”

&esp;&esp;李照香再也忍不住，呜呜地哭起来：“崽啊，奶奶已经半年没见着你了。”

&esp;&esp;“我暑假去看你，我自己买票，自己花钱住招待所，不求姑姑。”蒋赟安慰她，“没事儿，真没事儿，我都这么大了，一个人过得可好呢。”

&esp;&esp;李照香说：“过年，你一个人怎么行啊？你要不真听你姑姑的，去你妈那儿过年？”

&esp;&esp;蒋赟坚决地说：“我不去，你别管我，我能自己照顾自己。”

&esp;&esp;结果李照香不放心，私自给翟丽打电话，说想让蒋赟去翟丽那里过年。

&esp;&esp;翟丽接完电话吓坏了，立刻给蒋赟打电话，还是被拉黑中，大晚上的出家门，找朋友借了个手机给蒋赟打，扯东扯西说半天，意思就是让蒋赟千万别去她那儿过年。

&esp;&esp;蒋赟心里一阵冷笑，语气却很平静：“我奶奶老糊涂，你别理她，我不会去的，你放心吧。”

&esp;&esp;接完这些乱七八糟的电话，蒋赟仰面躺在下铺，架起腿，枕着手臂，盯着上铺床板发呆。

&esp;&esp;他想，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人过年嘛。

&esp;&esp;姑姑不要他过去，翟丽也不要他过去，都很正常啊。

&esp;&esp;他本来就没那么想去姑姑家，就是有点想奶奶。翟丽那儿更不用说了，八抬大轿来请他，他都不会去的。

&esp;&esp;可是，想着想着，他的眼眶还是湿了。

&esp;&esp;他十七岁了，还被人当皮球似的踢来踢去。

&esp;&esp;他果真，是一个没有家的人。

&esp;&esp;“为什么最后不是我抱得美人……

&esp;&esp;钱塘正式进入冬季，只有在换季时，蒋赟才会意识到，自己又长高了。

&esp;&esp;他翻出去年冬天的毛衣和外套，有几件穿着不再像麻袋，他的肩膀已经能把肩线撑起来。

&esp;&esp;蒋赟跟着章翎从费老师家回来后，章知诚从主卧拿出两个大大的环保袋，说：“小蒋，这些是我理出来的冬天衣服，我三十多岁时穿过的，一直放着，你看一下，不嫌弃的话就拿去穿。”

&esp;&esp;现在的蒋赟和章知诚的身高差已经不多，章老师身材保持得很好，他的衣服，蒋赟的确可以穿。

&esp;&esp;蒋赟接过袋子，发现里头的衣服都折得很整齐，大部分七、八成新，有毛衣、牛仔裤和外套，带着一股子清香，他低声说：“谢谢叔。”

&esp;&esp;章知诚拍拍他的肩：“不客气，都是旧衣服。”

&esp;&esp;章翎从袋子里拎起一件驼色毛衣，惊喜地叫：“哇，爸爸你把这件也给蒋赟了呀？这件你穿着好好看的，蒋赟蒋赟，你去换上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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