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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52（第2页）

&esp;&esp;柴铎整整熬了一日一夜，才将一张写满蝇头小楷的字条放入竹筒，轻轻绑到鸽子腿上。

&esp;&esp;他这会儿动作可比遣使送信的时候来得小心得多。

&esp;&esp;这千金一只的信鸽对他而言，也确比能随意舍弃的家仆要金贵得多了。

&esp;&esp;把鸽子放出去之后，柴铎满心忐忑地等着京城的回信。

&esp;&esp;但当日夜里，据说是因为抚慰柴大人舟车劳顿，特为之加灶，但看着端上来的那道菜，柴铎只觉得眼前一黑，举箸的手都有些发颤。

&esp;&esp;清炖鸽子汤。

&esp;&esp;领了兵卒的活、特地来送汤的裨将笑盈盈地捡起了柴铎掉到地上的筷子，不容拒绝的塞到柴铎手里，柴大人怎么不吃？可是不合胃口？

&esp;&esp;他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更深，还是担心里面有毒？

&esp;&esp;柴铎：！！！

&esp;&esp;他脸色霎时比白水煮出来的鸽子肉还白，脸上的肥肉颤动，好半天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将、将军说笑了。

&esp;&esp;将军05

&esp;&esp;将军说笑了。

&esp;&esp;听见柴铎这么说，程荣唇角一牵。

&esp;&esp;这倒也不一定，给大人添灶的那伙头兵，早些年叫胡人射瞎了一只眼，平素里惯常眼神儿不好，又因为军中老大夫救过他的命、惯爱往伤兵营里跑。

&esp;&esp;他说着，又灿然一笑，露出一口白色森森的牙，要是一个不小心，把拿来的砒霜当成盐加进去也未可知。

&esp;&esp;柴铎这会儿已经分不清是坐下的凳子磕着地面打颤，还是自己的牙关碰撞的哒哒声。

&esp;&esp;他声音发抖，但还是顺着程荣的话、同仇敌忾：胡虏可恨！

&esp;&esp;程荣点点头，认可了他这话。

&esp;&esp;紧绷的气氛好像终于松下去点，柴铎在对方一瞬不瞬地盯视下，还是颤抖地拿起汤匙，食不知味地喝了一口。

&esp;&esp;汤一入喉，就见对面的裨将拍了拍脑袋，作恍然大悟状，瞧我这记性他那只眼不是胡人射瞎的，是当年南渡的时候阻了贵人的道，被生生打瞎的

&esp;&esp;噗咳咳咳！！

&esp;&esp;程荣立刻一脸忧色地起身上前，一面拍着背给这位钦使大人顺气儿，一面口中道：大人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还认识那贵人？

&esp;&esp;落在背上的力道半点不含糊，柴铎差点被他顺气顺得背过气儿去，但口中还是艰难的否认着，不不、不南、南渡之人何其之、多！本官怎会得知

&esp;&esp;

&esp;&esp;刚走出营帐范围，程荣身后一直面无表情跟着的亲兵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程将军还是您有法子，您看狗官最后那脸色我打赌他今晚都睡不好了

&esp;&esp;程荣捏着鸽子的腿骨，咬了口肉，含糊不清：何止是今晚？

&esp;&esp;那亲兵闻言乐得更厉害了。

&esp;&esp;程荣这边仍在专心致志地解决着刚才顺出来的鸽子，他吃得极快、稍微小点的骨头都被嘎嘣嚼着咽了，等那亲兵笑完了，他手里的鸽子也就剩了个骨头架。

&esp;&esp;他拿着那个腿骨，随手一扔，正中亲兵的脑门儿。

&esp;&esp;在对方不明所以的视线里，又一个咧嘴，笑够了？够了就想想，等将军回来怎么请罪吧

&esp;&esp;亲兵摸着脑门：啊？

&esp;&esp;程荣翻了个白眼儿。

&esp;&esp;啊个屁啊？！真觉得那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能把将军瞒住了？

&esp;&esp;你以为他这次被留在营里是干什么的？

&esp;&esp;就是免得那群人一个冲动惹出什么大乱子来，到时候就都救不回来。

&esp;&esp;他是给他们擦屁股救场的啊！

&esp;&esp;至于他今天

&esp;&esp;他今天干了什么吗？不就是请那位被他同僚吓着了的倒霉蛋儿喝了碗鸽子汤吗？

&esp;&esp;价值千金的鸽子。

&esp;&esp;程荣咕嘟嘟地连同剩下的汤一块儿灌了，深深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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