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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2页）

&esp;&esp;“你是想说他好像疯了一样吧？”张皇后不以为然地接过话头，漫不经心道，“别人不知道，咱们还不清楚？刘氏专产疯子，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esp;&esp;“皇后慎言！”蓇蓉吓得脸都白了，连忙出声提醒。

&esp;&esp;“这是在椒房殿，你怕甚么？”张皇后冷笑，“我有说错吗？当父亲的要儿子活埋亲母，当儿子的宠幸自己从妹，试问天下还有谁能疯过他们父子？早知道刘家这么脏，当初我就不应该……”

&esp;&esp;“皇后！”蓇蓉吓得跪倒在地，“婢子知道这些年您心里不好受，但这些杀头的话，还是求您别说了。您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两个公主和齐王着想啊。”

&esp;&esp;张皇后定定望着窗外，久久没有出声。

&esp;&esp;她的大父是文帝重臣乐平侯张卯，十八岁那年她在灞上第一次见到刘炽，那时他才登极四年，像颗耀眼的中天星宿，熠熠生辉、风流倜傥、器宇不凡，走到哪里都能吸牢牢吸住众人眼光。

&esp;&esp;一向自视甚高的她沦陷了，回家就吵着要嫁给刘炽。大父说椒房不易居，劝她打消念头，她偏不听，大父无法只好进宫向太皇太后提亲。

&esp;&esp;后来，她顺利入主椒房殿，但头三年只生了一个公主，她急得要命，刘炽却说不要急，他是天子，老天爷一定会眷顾他。他说这话的时候，自信又霸气，让人心折到尘埃里。

&esp;&esp;再后来，他宫里的美人越来越多，她终于明白大父那句“椒房不易居”是什么意思，她笑得越来越少，心里也越来越难受，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和他的姬妾都对她十分尊重。

&esp;&esp;想想就好笑，没了他的敬重她在后宫就是个摆设。可她又不是他阿母，要他供起来干甚么，她要的是他对刘嫮的狂野和执著。

&esp;&esp;即使过去十年，一闭上眼刘炽宠幸刘嫮的画面还是清晰如昨。

&esp;&esp;后宫美人众多，刘炽从不屑对谁用强，别说反抗了，若是有人不情愿他是碰都不会碰的，偏偏这些他全用在刘嫮身上。

&esp;&esp;她在床上从没见过这样的刘炽，生气、下流、疯狂、动情，没有一点天子的样子，反倒像个发现妻子不贞的普通丈夫，甚至在完事后还偷偷藏起她的一只歧头履。

&esp;&esp;她不明白刘炽为什么偏偏要与自己从妹乱伦，但她知道刘嫮必须死。

&esp;&esp;果然，在她的言语刺激下，刘嫮慷慨赴死了。她以为刘嫮死了她就赢了，没想到薄情的刘炽居然把她放在心里十年念念不忘。

&esp;&esp;刘嫮失踪那天，刘炽就像疯了一样，将整个内城翻了个底朝天。那段时日，除了太皇太后，每个人都被他的怒火灼烧过，她只是稍微被波及了一下就觉得疼，她不敢想象若是处在他怒火中心会被烧成什么样。

&esp;&esp;她的脸慢慢阴沉下来，心里骤然一紧。刘炽身上流淌着穆帝的血，他将来会不会跟他阿翁一样为了心爱的女人要她的命？

&esp;&esp;不，不可能的，没有人知道她做过的事。他要恨，也是该恨那些赝品。

&esp;&esp;思及此，她吩咐蓇蓉：“去把明月夫人请过来。”

&esp;&esp;明月夫人来得很快，她现在看皇后不知道多顺眼，若非得她提醒，她怎能歪打正着地给刘芳洲穿心一击。她的靠山没了，以后只能任由她搓扁揉圆，想想就兴奋。

&esp;&esp;“不知皇后找女妾来有什么事？”她对张皇后的态度异常亲热。

&esp;&esp;张皇后笑：“没什么事就不能找夫人说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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