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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2页）

&esp;&esp;狂奔，狂奔，顺着最偏僻的小巷子狂奔，一边奔走，楚天还能闻到银毛老鼠不断的放屁声。一股奇异的臭味在银毛老鼠身后轻轻扩散开来，迅和四周混杂的气息融合在一起。

&esp;&esp;那个梦，梦中人（2）

&esp;&esp;银毛老鼠和楚天身上的气味被完美的掩饰住了，银毛老鼠带着楚天穿过了一座黑漆漆、在楚天看来比大山还要高出一大截的厚重城墙，气喘吁吁的穿过了一片黑漆漆的黑松林，一头跳进了一条奔涌不息的大河中。

&esp;&esp;银毛老鼠娇小的身躯上一根根银毛快生长，体长只有四五寸的银毛老鼠浑身长毛变得有两尺长短，化为一个厚厚的毛团裹住了楚天。

&esp;&esp;江水没能渗入毛团中，楚天静静的蜷缩在毛团中，透过长长的银毛看着青蓝色的天空。

&esp;&esp;“应该醒了！”楚天轻声说道：“每次，江馗闯进屋子的时候，我就该醒了。都快十八年了，没有一天例外的。怎么这次的梦，这么长？”

&esp;&esp;‘咔嚓’一声，楚天四周的江水、江水两侧的山崖、山崖上的古木、古木上空的天穹同时裂开了无数细小的裂痕，一块一块色泽鲜明的山水图卷崩解、消失，银毛老鼠也化为一道淡淡的银光消失不见。

&esp;&esp;灰茫茫的天，灰茫茫的地，四周是灰茫茫的虚空。

&esp;&esp;楚天静静的站在这灰茫茫空无一物的世界中，一条高大的人影缓缓穿过空洞的灰色，走到他的面前。

&esp;&esp;一身华美的锦衣，淡紫色的面庞，方正的面孔上带着无边的正义凛然和道貌岸然。器宇轩昂的江馗静静的站在楚天面前，背负着双手静静的看着他。

&esp;&esp;“总算要揭开谜底了么？”楚天冷眼看着江馗：“这位兄台，让一个刚出生的婴孩，每天不断的重复那种血淋淋的梦境，你不觉得太过分了一些？”

&esp;&esp;轻轻一叹，楚天摊开双手看着江馗：“幸好是我，换成普通娃娃，早就灵智泯灭、心智沦丧，要么变成疯子、要么就变成了傻子了吧？”

&esp;&esp;江馗上下打量着楚天，带着一丝满意之色缓缓点头：“你没傻，也没疯。十八年来，每天夜里都让你重复一次你降生之初的血腥场景，你不觉得你的心境比寻常人坚定了许多？”

&esp;&esp;楚天不吭声，江馗咧嘴一笑：“心境坚定，意味着你的灵魂强大、坚韧，你比寻常人的灵魂，起码强出了十倍。精确一点说，如果一个营养良好、健康成长的十八岁少年的灵魂是一滴水，你现在的灵魂有十一滴又多一滴的三成。”

&esp;&esp;“你是什么？”楚天好似没听到江馗的话，他沉默了一会儿，很认真、很谨慎的询问江馗。

&esp;&esp;“我是，‘什么’？”江馗呆了呆，晒然一笑，指着自己的面孔反问：“哪，江馗，这张脸，你在梦里看了快十八年，就差两天就满十八年了，你莫非不记得？”

&esp;&esp;“你是，‘什么’？”楚天缓缓举起右手，八面剑悄然从他袖子里弹了出来。

&esp;&esp;“我是，枕头！”江馗摊开双手，急忙笑了起来：“枕头，枕头，只是，我想给你加深一点印象，哈，你不觉得，江馗这张脸，你对他的印象最深么？”

&esp;&esp;‘枕头’？

&esp;&esp;楚天呆了呆，他下意识的抹了一下脖子上戴着的那条细细的银色链子。

&esp;&esp;链子上挂着一枚婴孩拳头大小，用青玉雕成的玉枕头。小小的玉枕上有细密的云纹装饰，一条条极其流畅的云纹相互缠绕，浅浅的云纹却给人一种重重叠叠、深邃莫测的奇异感觉。

&esp;&esp;“你是，枕头？”楚天愕然看着‘江馗’：“鼠爷说，这个玉枕跟了我家先祖九代人，从没听说，他会让我家先祖做噩梦，而且是连续十八年不断的重复一个噩梦！”

&esp;&esp;“是啊，我跟了你楚氏先祖九代人！”‘江馗’背着手幽幽叹道：“九代人，九代单传，你是惊龙鼓声响起（1）

&esp;&esp;天刚蒙蒙亮，乢州城南门内的大街上，就多了好些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esp;&esp;城门洞子里，几个防风灯笼中的灯油已经快要枯竭，火光变得黯淡了许多，几个值夜的州兵低声咒骂着，站在城门洞里活动着几乎僵硬的身体。

&esp;&esp;大街上那些鬼祟的身影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几个州兵的目光，带着一丝期盼看着紧闭的城门。

&esp;&esp;城门外，官道旁的密林中，几声婉转的鸟鸣声响起。

&esp;&esp;浑身满是露水的阿雀打了个呵欠，睁开双眼，懒洋洋的在一条鹅蛋粗细的树枝上绷直了身体伸了个懒腰，身体一偏就从树枝上滑了下来。

&esp;&esp;高挑瘦削的阿雀好像棉花球一样悄无声息的落地，他在树下缩成了一团，本能而警惕的向四周张望着。头顶树枝上几只小麻雀儿‘喳喳’叫了两声，阿雀笑了笑，懒洋洋的站了起来。

&esp;&esp;借着朦胧的晨光，可以看到阿雀清秀的面孔上，两条长眉犹如两柄长而细的利剑，斜斜的插向了鬓角。本来颇为英朗的长眉，却硬是被阿雀慵懒的笑容带歪了气质，懒散得好像两条吃饱喝足的猫儿蜷缩在他的额头上。

&esp;&esp;再次打了个呵欠，阿雀穿过树林，来到了官道上。

&esp;&esp;回头向虎牙口的方向望了望，阿雀低声笑骂了起来：“一群杀胚，嚇，这血腥味，隔着二十几里地都能闻到。为了点不能吃、不能喝的金子，至于么？”

&esp;&esp;活动了一下身体，用力抓乱了髻，长胡乱的披散了下来，阿雀撕开了身上的紧身劲装，又拔出匕在衣衫上切开了几条长长的裂口，整个人在黄沙铺成的官道上打了两个滚，顿时变得无比的狼狈。

&esp;&esp;‘咚’的一声钟鸣，乢州城上空淡淡的一层光幕悄然撤去，四方城门的城门楼子上传来了城门官悠长的呼喝声。就听‘卡啦啦’一阵铁链摩擦声响起，乢州城的四方城门同时开启。

&esp;&esp;阿雀气喘吁吁的顺着官道狂奔了过来，乢州城的南门还没完全开启，他就一头撞了进去，差点撞在了几个州兵骇然挺起的枪尖上。

&esp;&esp;“什么人？做什么？做什么？大清早的想死么？”一大早的被阿雀吓了一大跳，看守城门的州兵们气急败坏的呼喝起来。

&esp;&esp;“报官，报官！”阿雀面孔扭曲，两条长眉杀气腾腾的在他清秀的面孔上跳动着，他气急败坏又带着几分惊慌之色的大声嘶吼着：“报官，报官，杀人啦，打劫啦，俺们的金子被人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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