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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2页）

&esp;&esp;然后挨了顿暴揍。

&esp;&esp;如果说出去，打断他的狗腿。

&esp;&esp;等长大后他才彻底明白父母的意思。

&esp;&esp;不管什么情况，他的命，是地主儿子的命换来的，他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

&esp;&esp;他不能败坏恩人的名誉。

&esp;&esp;哪怕是真的。

&esp;&esp;一年年过去，他结了婚，有了孩子。

&esp;&esp;李奶奶，一直没再婚。

&esp;&esp;强子这才意识到忽略了什么，就像梁锦绣说的般，如果他告诉李奶奶那天看到了什么，李奶奶或许不会再嫁，但绝对不会这么守着。

&esp;&esp;他间接害了她。

&esp;&esp;他几次暗下决心走到李奶奶家门口，一次次返回。

&esp;&esp;怎么说？

&esp;&esp;过去那么多年了。

&esp;&esp;为什么当时不说？

&esp;&esp;牵扯到恩人，牵扯到李奶奶，还有二婶子，以及太多太多。

&esp;&esp;他算不算恩将仇报？

&esp;&esp;就这样，时间继续流逝，勇气就像个泡泡，越大越容易破，他顾虑越来越多，越来越无法说出口，反之，愧疚日夜啃噬。

&esp;&esp;李奶奶的一辈子，就这样毁了。

&esp;&esp;他是半个罪人。

&esp;&esp;“婶，我不是东西，这些年里，我都不敢正眼看您。”话说出口，强子有种释然的解脱，那秘密，沉甸甸的，让他无时无刻背负着良心折磨，他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大耳光，一点都不痛，“您打我骂我吧，杀了我都行，只求您别气着自己的身子。”

&esp;&esp;他比梁锦绣更担心。

&esp;&esp;为爱跳井，为爱不顾那个时代最忌讳的出身，为爱守寡几十年。

&esp;&esp;到今天，全是泡影。

&esp;&esp;他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他成了经历过一些事的中年男人，非常清楚，那晚上发生了什么。

&esp;&esp;什么样的男人才会大半夜和一个有妇之夫幽会。

&esp;&esp;李奶奶，几乎没有一点反应，灵魂好像不知道飘去了哪里，盯着夜色中的某一点，好一会，才轻轻搀扶起强子。

&esp;&esp;她声音如往常般温柔，她说：“好孩子，起来吧，婶不怪你。”

&esp;&esp;她太平静了。

&esp;&esp;平静的让人说不出一句劝慰的话。

&esp;&esp;月亮爬上了树头，满地婆娑，晚风吹过，像一地碎了的时光。

&esp;&esp;李奶奶慢慢站起来，转身走了，她好像没看到两人，甚至连陪伴她大半辈子的草龟都忘记了。

&esp;&esp;强子想追上去，梁锦绣拉住，轻轻摇了摇手。

&esp;&esp;就像那只到现在依旧不吃不喝等死的白头翁般，现在的李奶奶，身处另一完全封闭的空间，回来还是走，取决于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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