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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第3页）

&esp;&esp;边界感，农村不存在的。

&esp;&esp;梁锦绣正想怎么转移话题，中巴车忽然来了个急刹车。

&esp;&esp;刹的太猛了，一车人脑门全部撞到靠背。

&esp;&esp;立刻没心情聊天了，纷纷怒气冲冲找司机麻烦。

&esp;&esp;“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有意的。”司机连连道歉，解释道，“前面停着两只鸟，不刹车就撞上了。”

&esp;&esp;马路有鸟不稀奇，一般车未到就飞走。

&esp;&esp;司机是个心肠不错的，连续摁了好几声喇叭，见鸟还是一动不动，只好推开车门下车。

&esp;&esp;梁锦绣跟着跳下。

&esp;&esp;四十度的高温，石子路滚烫，能把鸡蛋烫个半熟。

&esp;&esp;两只鸟似乎感觉不到，一只腹部朝上，另一只趴在它身边，褐灰尾巴有不怎么明显的黄绿色暗纹，黑乎乎的小脑袋正中，一撮白毛非常醒目。

&esp;&esp;是白头翁。

&esp;&esp;“这只死了吧。”司机走进蹲下，轻轻碰了碰腹部朝上的那只——爪爪已经开始僵硬。

&esp;&esp;他看向另外一只，愣住了。

&esp;&esp;还活着。

&esp;&esp;又好像死了，任由他抓起毫不挣扎。

&esp;&esp;它黑豆般小眼睛噙满泪水。

&esp;&esp;鸟会哭？

&esp;&esp;不少乘客跟着下来看热闹，其中就有那位玉红大娘，她打开摄像头一边拍视频一边感叹：“救不了的，另外一也活不成了。”

&esp;&esp;白头翁，山里常见，就像名字般，一生只爱一次，一个配偶到白头，一只死了，另外一只绝对不独活。

&esp;&esp;而且方式特别惨烈——飞到空中脑袋朝下狠狠坠落。

&esp;&esp;如果发现有脑袋折断的白头翁，不远处，肯定能发现另外一只的尸体。

&esp;&esp;像这种守在身边等死的还是第一次见。

&esp;&esp;气氛起了微妙的变化。

&esp;&esp;有人轻轻叹气。

&esp;&esp;人这辈子，没几个能遇到真爱。

&esp;&esp;白头翁没有法律约束，没有人类丰富的情感，但它们做到了大部分人所不曾做到的至死不渝。

&esp;&esp;司机轻轻捧着放到路边草丛。

&esp;&esp;不是每个司机都会像他停下来，也可能看不见。

&esp;&esp;活着的那只依旧一动不动，它目光毫无生机，除了爱人，世界再无其它，当发现爱人尸体动了，微弱叫了声。

&esp;&esp;“不要动她！”

&esp;&esp;是个苍老的男声。

&esp;&esp;只有梁锦绣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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