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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睛抽了吗？”秦大瞪过秦二一眼。秦二暗骂秦大蠢死了，却没法直说，只得低着头，希望这话题早点过。岂料，秦大根本不解恨，再次恨恨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有本事我以后拿回来的肉，你半口都不要吃！”秦二有口难辩，秦暖暖虽不知道秦二为何要说假话，可这并不影响她继续接下来的话题。“爹，娘，你们觉得呢？肉好吃吗？”秦暖暖微笑着问。秦老爹大概悟到秦二在担心什么，他见周氏想开口，便轻咳了一声。周氏立即闭嘴，就她对秦老爹的了解，秦老爹既咳了一声，就说明他作为一家之主，有重要事情要说。“肉固然好吃。”秦老爹说得很缓，“可……我们这种家境，暖暖啊，你也看见了，我们境况不好啊！家里就两头猪，几只鸡。猪要等到过年才能杀，杀猪的钱得用一年，还要给你哥存聘礼。那几只鸡，平日生下来的蛋，你见我们谁吃过？都是拿到集市卖了，换一些铜板，买一点油盐回来。”秦老爹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只小黄鼠狼妖，果然什么都不懂。秦大慢慢嚼出味来，敢情，秦暖暖想吃肉了？这可不好办啊，上次那块肉是小花从家里偷出来给他的，她家虽是村里数一数二富裕人家，可她爹娘管她管得紧，偷肉给他这种事，一旦被人发现，必定一顿好骂。秦暖暖要的便是秦老爹这种答案，当下就笑了：“爹，娘，哥，我昨儿给你们吃那个山果，你们觉得怎么样？”“挺好吃的，就是难剥了点。”秦大老实回答。“你们觉得若拿到集市去卖，能卖得动吗？”说完这句，秦暖暖不等他们答案，直接说了她的打算，“我打算拿到集市去卖，卖出来的钱买点油盐，再买点米面。”这种天天吃糠饭的生活，她已经忍受了一个月，是时候终止了！油盐和米面，这可是平时卖了鸡蛋，或者庄稼丰收并卖了后，他们家才会添置的东西，饭桌上几个人皆有心动，唯三的问题是：“那些果子，有人买吗？”“卖不出去怎么办？”“你能拿出多少那种果子？”“有没有人买，得看我们会不会卖。”秦暖暖说，“就算卖不出去，大不了拿回来自己吃，反正我们又没成本。”“果子数量不是问题，我初略估计过，200斤肯定没问题，最大的问题是——”秦暖暖顿了下，吊足这几个人胃口后，这才继续：“这个秘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我暂时只找到一棵那种果子树，若被村里其他人知道，我们怕就赚不到钱了。”一听怕赚不到钱，秦家几个人连连保证绝对不泄露半个字出去。“行，咱先吃饭，等吃了饭，咱一起把果子砍出来，背到集市上去卖。”秦暖暖说。秦家几个人虽不明白把果子砍出来是什么意思，却也配合的没多问，只快速吃饭。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饭后，秦暖暖第一件事是关上院坝大门，其余几个人配合着把碗筷收进厨房，秦暖暖这才指着厨房门后面那堆青皮核桃：“把外面青皮砍开，就是我们之前吃的。”“我见过这东西！”秦大第一个惊叫。秦暖暖笑，你偷情的地方离小山沟那么近，见过也不意外，可，见过又怎么样，你连这东西能吃都不知道。所以，机会这种东西，老天爷不是没给过，区别是能不能抓住。秦暖暖不认为自己是抓住机会的高手，她认识核桃，不过因为这东西在她常识范围内。果然，秦大下句话就是：“可我从来没想过把它砍开。”秦暖暖已提了几把镰刀走了过来：“咱们快些砍吧！争取下午卖了后早点回来。”她一边说着，一边已蹲到地上，一手拿核桃，一手拿镰刀，一刀刀挥下去，再把青皮掰开，把褐色核桃丢进依旧铺着猪草的背篓。秦老爹，周氏，秦大，秦二看秦暖暖砍了一个后，也蹲在地上做这活儿。五个人五双手，若只看手的话，绝对是周氏的手最美，一双很少干活儿的手，早年的茧子早已看不见了，很是细嫩。反观秦暖暖的手，手上不光有老茧，还有许多细小的黑色线条，都是早年的伤口，伤口没处理干净，便留下一条条黑色的线。“娘，待会儿若卖了钱，给我买个香胰子洗手吧！”秦暖暖头也不抬，也不敢抬头，这一刀刀挥下去，可都是往她放手上的核桃砍的，若一个不留神，很可能砍在手上。“行，若买了米面后还有剩，就给你买香胰子。”周氏倒是爽快。那天秦暖暖给她洗脸之前，她看见秦暖暖先用洗面奶洗了个手，挤的量还不少，把她心疼得，那个量，都够她洗一个脸了！若给她买个香胰子洗手，那些洗面奶不就可以省下来多洗几次脸？秦大惦记着他娶媳妇儿的钱，听说要给秦暖暖买香胰子，立即抬头看了周氏一眼：“娘，我们家什么时候有闲钱买香胰子了？那东西，全村怕只有村长家才用得起。”周氏原只想到省洗面奶，如今听得村长家几个字，面上立即露出奚落：“老大，你不会还想着林小花吧？就他们家，你以为会看得上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秦大脸上露出痛色，低下头小声：“娘，我和小花是真心的。”“哼，真心？真心能值几个钱？”周氏白了秦大一眼，“上次我和你爹去村长家提亲，他们家是怎么侮辱我们的，你难道不知道？”周氏顿了一下，学着村长夫人那语气，阴阳怪气道：“我们家小花天生富贵命，别说你们拿不出像样的聘礼，就算拿得出，我也不会让她嫁给泥腿子！哎哟，周婶子，你快过来闻闻，我买的这个茉莉花香的香胰子好不好闻啊？我家小花啊，早晚可是用这东西洗手，一日三餐都是吃白面白米，还有肉，你们家买得起吗？”说到这里，周氏连连“呸呸”了几声：“老大，我告诉你！就是因为村长家有，他们用这个侮辱过你娘，所以你娘更得买！你娘要告诉他们，我们家不但用得起，还每个人都用得起！”“丑丫，今儿剩下的钱，娘全部给你买香胰子！”周氏很豪气。秦暖暖很想说不用，一个就够了，可看着周氏一副暴发富的样子，秦暖暖忍了，对钱的渴望，对物质的渴望，很多时候就是一个人奋斗的动力。他们这个家，光她一个人奋斗不行，还需要所有人一起奋斗。“好啊！谢谢娘。”秦暖暖甜甜的说。秦大虽不甘心花钱买香胰子，在他看来，香胰子那是奢侈品，可家里的钱，一向是周氏说了算，他即便不舒服，也没法说什么。秦暖暖却是看过他一眼：“大哥，咱们今天就这么一点果子，不过是去试试。就算全部卖了，也卖不了几个钱，真正的大头是剩下的果子，等我们把200斤果子全部卖了，你那娶媳妇儿的钱，肯定能大涨一截。”秦大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岂料，周氏再次“哼”了一声：“老大，我可告诉你，你和林小花的亲事，你想都不要想！我们家可伺候不起村长家的小姐，你总不能娶了媳妇儿，还要娘干活儿吧？”“娘，家里不有丑丫吗？”这么多年，家里一直是丑丫在干活儿，反正丑丫也嫁不出去，等以后他娶了小花，还是让丑丫干活儿！他就不信丑丫敢说半个“不”字！秦暖暖放下镰刀，一副讨说法的样子看着秦大：“大哥，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啊！我是家里的驴子吗？”“我伺候爹娘天经地义，你和二哥没娶媳妇儿，在外种田很辛苦，我干完家里活儿也算正常，凭什么你都娶媳妇儿了，我还要伺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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