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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第1页）

&esp;&esp;“我们也明白官府的难处，想到那场祸乱至今还心有余悸，可是我们也要活啊。”

&esp;&esp;行德坊乃是晋阳居留九姓商胡的聚居地，推举了一位石姓萨保唤做石诃耽的，负责一应交涉事宜。

&esp;&esp;“小凌子，我们在想，你可否以康氏商队的名义，去跟府尹大人申请，带我们出去晋阳，不管是西行还是往南边走，总比困在这里好。”石诃耽恳切地说。

&esp;&esp;这里的九姓商胡和陆鸢外祖早年一起来到大周经商，这些年一直有联系，常常相伴西行，虽不属于康氏商队，但情分不减，陆鸢定然是要帮的。

&esp;&esp;“石伯父，咱坊里住的人您都清楚么，可都清白？”

&esp;&esp;晋阳府尹之所以下达那样的政令，大约怕仍有参与□□的漏网之鱼隐匿在坊中，陆鸢要带他们出去，必须先保证没有贼人投机取巧。

&esp;&esp;藏匿贼人的罪名不小，她需慎之又慎，对商队负责。

&esp;&esp;石诃耽再三保证坊中胡人都是本分商贾，甚至提出要陆鸢亲自点看，陆鸢忙道不必。

&esp;&esp;她对坊中人员不熟悉，点看了也看不出什么，多此一举。

&esp;&esp;“石伯父，不是我不信您，只是现在情势紧，康氏商队境遇只比你们稍好些罢了，我可以去向府尹大人陈情，还请你们配合一切审查。”

&esp;&esp;这是愿意替他们作保了，石诃耽满口答应。

&esp;&esp;陆鸢以商队少主的身份向晋阳府尹递了拜帖。

&esp;&esp;在晋阳府停留三日，递了三次拜帖，陆鸢都没收到回应。

&esp;&esp;，污蔑她藏匿乱贼，褚昉仍然逃不过。

&esp;&esp;她直接拒绝，且看孙府尹如何反应，当下或许会麻烦些，但不留后患。

&esp;&esp;“秦长史，兴德坊的情况您可了解？坊中之人可有案底？”陆鸢想秦长史既好意提醒自己，当是真心照应她，或可告知更多讯息。

&esp;&esp;“褚夫人，兴德坊的人但凡有点可疑，现在怕是早就进了大狱，但你应该明白，他们很危险，一个小小的失误就能被打为乱贼。”

&esp;&esp;陆鸢自然清楚，那些商胡甚至被人追着打了都不敢还手，生怕被扣上乱贼暴徒的罪名。

&esp;&esp;“秦长史，可能给我一张带他们离开的通行令？”

&esp;&esp;孙府尹口头答应给她这个方便，眼下虽未反悔，难保不会故意等着陆鸢把人带走了，再空口白牙睁眼说瞎话，污蔑陆鸢违反政令私自带人离去，但若有了通行令，便不必怕他背后插刀。

&esp;&esp;“好在孙府尹明面上没有反悔，我想办法给您弄一张，您尽快带人离开。”秦长史说道。

&esp;&esp;陆鸢道谢，秦长史说：“褚夫人客气了，将军嘱我照应您，可惜我官微言轻，只能略尽绵薄之力。”

&esp;&esp;陆鸢讶异，褚昉竟已知道她来了晋阳，又给旧部递信嘱咐照应她？

&esp;&esp;陆鸢突然有一种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感觉，她是那个被担忧的人。

&esp;&esp;自母亲去世后，父亲很长一段时间抗拒她行商，甚至跟外祖大吵一架，不许他再带着自己西行，但陆鸢可怜外祖只有母亲一个独女，不想他的生意后继无人，跟父亲说愿意随外祖行商。

&esp;&esp;那之后她每每离家，父亲从不愿多一句嘱咐，外祖又总是告诉她，这世上无人能伴她长久，她必须学会独立应对一切。

&esp;&esp;慢慢的，她习惯了这种风吹日晒的漂泊，也习惯了独自面对所有危险困顿。可她现在发现，褚昉正不动声色打破她的习惯。

&esp;&esp;褚昉像是一个放风筝的人，牢牢牵着手中的线，看似由着那风筝自在高飞，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既要保证手中的线不能断，又要时刻关注着那风筝是否遇到了强风枝杈等等诸般阻碍。

&esp;&esp;不管她遇没遇到，凡她所过停留之处，他总要提前铺路，让她尽可能走得平坦稳当一些。

&esp;&esp;原来这线不只是控制，更是牵系和保障。

&esp;&esp;褚昉让她明白，自由不是不闻不问地撒手不理，那样的自由冷漠且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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