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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3页）

&esp;&esp;顾平生立时扶额无语起来。

&esp;&esp;深究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能帮他把课上好吗？

&esp;&esp;明显不能。

&esp;&esp;全校统共两位任课老师，被迫兼职德、英、美的数学老师顾平生再度审视起自己的教学压力，深感不能再这么悠闲下去。

&esp;&esp;——早点修完洗衣机，早点回家备课。

&esp;&esp;来到村长家，对方似乎刚溜达回来，麻布鞋在来时路上印出一串串暗红色的鞋印，与土路泥水混杂在一起，片刻便模糊了。

&esp;&esp;瞧见顾平生的身影，村长直接把门打开，也不招呼他，对直往屋里去。

&esp;&esp;顾平生在后边把门关上，跟在村长后面进屋，轻车熟路从柜子里翻出工具箱。

&esp;&esp;他折袖上挽臂弯，单手拿手机搜索洗衣机的检查修理步骤：“赵叔，你这洗衣机哪里出了问题？”

&esp;&esp;村长正给烟杆塞叶子，瞥他一眼，动作戛然而止：“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esp;&esp;他的手？

&esp;&esp;顾平生闻言往自己手臂看去，发现半小时前还是大红色的皮带痕，现下已然逼近黑紫。

&esp;&esp;他惊了一下，即使是淤血发酵也没这么快。

&esp;&esp;之前不碰没什么感觉，现在只是轻轻一摸，刺骨的痛感就从皮肉里滚散出来，肌肉都在痉挛。

&esp;&esp;此时村长已经悄无声息走到他跟前，目不转睛盯着那伤。

&esp;&esp;顾平生看他表情有异，忙把袖子拉下：“没事赵叔，小伤，我等下回去处理。”

&esp;&esp;闻言，村长也不瞪伤了，改瞪他。

&esp;&esp;顾平生：“赵叔？”

&esp;&esp;难道他说错了什么？

&esp;&esp;这伤一看就是它们造成的，伤口不深，应该是意外。村长却有些躁郁，眉头拧得死紧，手持烟杆子，且愁且烦。

&esp;&esp;知道的是来教书，不知道的还以为来灌迷魂汤，把村里那些早该下地狱的迷得颠三倒四，陪着装活人。

&esp;&esp;真是成何体统。

&esp;&esp;分明顾平生从踏入这地界起，就注定了死亡的结局。

&esp;&esp;可道家村到底在这逼仄阴暗的天空下存在了太久，缺知识分子，缺人和他们讲外边的世界。

&esp;&esp;顾平生很好地充当了这样的教书生，与人为善，知趣不闹腾，人也好使唤，更没外面人的趾高气扬。

&esp;&esp;孩子们开心，大人也高兴，道家村像是就此活了。鬼使神差的，赵德荣也没将真相挑明。

&esp;&esp;这一瞒，就瞒到了山神祭祀。

&esp;&esp;所有人都得死的山神祭祀！

&esp;&esp;村长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顾平生眼睁睁看着对方撇下不离手的烟杆子，脚步踩得阵阵响，将一个青绿色罐子塞他手里：“早晚擦一次，擦两天。”

&esp;&esp;顾平生直到被撵出门时，都还是茫然的。

&esp;&esp;他只来得及对还没关的大门喊：“赵叔，你的洗衣机我还没——”

&esp;&esp;“不修了！修了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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