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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2页）

&esp;&esp;被皇帝这样闹一场，陆莳兰自是短时难以平静，心还挂在那头。她慢慢道：“没什么。”

&esp;&esp;京城乃权力中枢，各方势力如虬柯交错，往往牵一动十。做官从不是易事，尤其是一个夹在两个强势上位者之间的低品阶官员。

&esp;&esp;可是，她既已走上这条道路，即便困难重重，也只能如过去般坚持往前走。便强定心神，不让先前的事再影响自己，亲自去案卷室找一份旧档案。

&esp;&esp;陆莳兰站在高高柜架之间，余光无意瞥见一道黑影从窗前晃过。她心下一紧，随即低头装作翻看案卷，实际却是将袖中小小一枚袖箭拨到预发的位置，注意着门过来的方向。

&esp;&esp;一道影子越来越近，脚步几乎听不到，她猛然转过身，那来人也停下身形，道：“小的见过陆御史。苏御史方才给我指了路，陆御史果然在这里。”

&esp;&esp;陆莳兰看过去，映入她眼底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身型偏壮，皮肤有些黑，正是上回刑部被害官员曾一灏管理的书吏，曾先标。上回，对方也是特地来找过她。

&esp;&esp;陆莳兰不动声色问：“你上次梳理的资料我已收到，还有别的事么？”这个人，她已让聂书云查过，背景并无不妥。只是，总是贸然无声来找她，让她有些防备。

&esp;&esp;曾先标便看看周围，确定无人，才答：“陆御史，我其实是有件事，想亲自向你汇报。因为……我不敢随意对其他人说。”

&esp;&esp;“何事。”陆莳兰的一只手始终以隐蔽的姿势按着袖箭机括，虽然她觉得哪怕这人就是凶手，也没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在都察院里作案。

&esp;&esp;这曾先标便道：“据我所知，我们曾大人和你们严御史，都借过钱给你们的敛都御史毛方晋。这个，是我有次同曾大人喝了酒他自己提到的，我考虑许久，还是决定告诉陆御史。”

&esp;&esp;敛都御史毛方晋正是她和严屿之的顶头上司，陆莳兰微微皱眉：“可是，之前刑部排查三名死者的借贷关系时，没有发现这一点，你以前也没有说出来。”

&esp;&esp;曾先标点头：“的确是这样，因为曾大人说毛大人借钱并没有立借据。都是因关系好，口头约定何时还款，便将钱借了。希望陆御史注意观察敛都御史，并为我今天给你提供这条信息保密。”

&esp;&esp;陆莳兰略微颔首：“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

&esp;&esp;“那小的告退。”直到那曾先标退了出去，过了少顷，陆莳兰才将袖箭机括拨回原位。

&esp;&esp;她之前就觉得，这三条人命，有可能是三法司内部的人自己做的。但她设想的是，凶手是曾经获刑后被释放，进而寻仇。

&esp;&esp;而这曾先标给她提供的信息，则是怀疑那作案的人出身正当，本就在三法司供职。

&esp;&esp;但她觉得，不可能这样简单，因为借贷关系杀人，为何要将死者绑成那个样子吊到树上。何况，这曾先标自己也说了，是空口无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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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纹的新衣，衬得这小公子实在是唇红齿白，如新树嘉禾，玉珠皎皎。众人纷纷觉得，看到这陆槿若，才知寿王喜好男色，也并非那样难以理解。

&esp;&esp;大家都将寿星迎到主位，陆莳兰也不好推辞。她倒是告诉了霍宁珘这个地点，但她也不知道对方到底会不会来，便有些犹豫提是不是。

&esp;&esp;谢遇非也是有心，知道陆莳兰不能用带有藤黄的酒，亦不能喝烈酒，便叫人给她备了淡淡的水果甜酒。

&esp;&esp;当然，各色寿糕，还有特制的红碗寿面，更是少不了。

&esp;&esp;且每个人都来带着贺礼，陆莳兰心下也实在感动。盛情之下，难免要用些酒。

&esp;&esp;这里的人，不少都在霍家老夫人生辰时见过，她也不算陌生，便与众人交谈起来。

&esp;&esp;门外这时响起敲门声，谢遇非让小厮去开门，竟见霍宁珘带着蔺深站在门外。

&esp;&esp;一屋子的人先是一怔，随即站起身来，都到前面来参见。都是道：“七爷竟也来为槿若庆生了，槿若的面子可真不小啊！”

&esp;&esp;霍宁珘自然也必须安排在主位，陆莳兰的位置便往旁边挪一些，而霍宁珘正好坐在她身边。

&esp;&esp;蔺深也带着生辰贺礼，分别递给陆莳兰，道：“陆御史，这个是七爷送的，这个是我送的。”

&esp;&esp;陆莳兰自是连连道谢，将礼品都放在一起。

&esp;&esp;因着有霍宁珘同桌，众男都收敛了许多，几乎没有人大呼小叫，只是到了行酒令的时候——

&esp;&esp;那兵部的郑兴夔生得虎背熊腰，不免看着陆莳兰那小罐子果酒道：“槿若怎么喝这种酒？男人还是喝烈酒的好，你本就生得貌若潘安，还要再吃这种东西，若是叫人疑心你是女子扮的如何是好？”

&esp;&esp;对方也是随口一说，陆莳兰却紧张起来。

&esp;&esp;谢遇非则道：“郑兴夔你瞎说什么呢你，我告诉你，槿若只是看起来美貌，但是我可以保证，他绝对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小时候我们一起凫水，我是亲眼见过槿若的小鸡儿！”

&esp;&esp;陆莳兰闻言一口酒险些喷出来，顿时呛得满面通红，咳嗽个不停，泪花都含在眼里了。

&esp;&esp;霍宁珘扫谢遇非和郑兴夔两人一眼，那两人不知为何，忽觉后颈一凉，似乎感受到一丝丝寒意。但他们都觉得，自己先前似乎没有哪里说错啊。

&esp;&esp;霍宁珘很自然地伸出手，在陆莳兰背后轻拍了两下，还给她递过去一张洁白棉帕。

&esp;&esp;陆莳兰微诧，接了过来，咳嗽中不成声道：“谢……谢首……辅。”

&esp;&esp;霍宁珘这个举动，看得谢遇非等人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不过，因为谢遇非对陆莳兰也是着实够好的了，便也没有人多想什么，只觉得这陆槿若真是好运气，得到首辅这样另眼相待。

&esp;&esp;不过，这么一圈酒令下来，陆莳兰觉得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酒力。虽是很淡的果酒，但后劲儿却还是不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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