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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页）

&esp;&esp;他身后是一排排用红绳绑着的吉钱，有的上面还带字条，写着万事如意，招财进宝，锦绣前程之类的吉祥话。

&esp;&esp;闕鹤自吃过早饭后就离开刘宅去查血虫的其他线索，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esp;&esp;而我最终还是答应与宿华一同出来看灯，只是这会天还没黑，灯会还未正式开始，便先顺着摆满摊位的街边瞎逛。

&esp;&esp;「相传千年前，尧州还叫箬州，是个穷山恶水的荒蛮地。后来出了位遥光仙子，肃清了此地妖邪，又用通天法宝移山翻江，才形成如今尧州富足丰饶的地貌，因此为了纪念仙子，后来便改箬为尧。」

&esp;&esp;小贩拎着一串吉钱递给我:「遥光仙子最喜红绳，尤其是这种枫染红，姑娘若是买了它，保证可以将吉钱牢牢地丢进仙子手中！」

&esp;&esp;我还未曾动作，宿华伸手接过两枚吉钱:「怎么卖？」

&esp;&esp;小贩笑得两只眼睛都瞇起:「九百九十九文一枚！童叟无欺！」

&esp;&esp;我惊道:「你怎么不去抢？！」

&esp;&esp;平平无奇的铜做物，绑了根红绳便要了天价，怪不得别的摊位前人头攒动，就他这里门可罗雀。

&esp;&esp;「姑娘，吉钱里包含的心愿和纪念意义，区区百文便能买到，这哪里算贵呢？」

&esp;&esp;小贩说着便要拿回宿华手中的吉钱:「既然姑娘不识货，那我的吉钱也没法卖给你……」

&esp;&esp;他去抓吉钱的手落了个空，宿华将吉钱收进手中，翻出两枚碎银丢到桌几上，便拉着我离开:「多谢小哥，祝你生意兴隆。」

&esp;&esp;我心情復杂地回头看了眼眉开眼笑的小贩，扯了扯宿华衣袖:「你不觉得自己被坑了吗？」

&esp;&esp;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华灯初上，人海如潮，我与宿华被夹裹着往江边而去。

&esp;&esp;他反手捉住我的手，掌心贴着两枚吉钱，在彼此手心之间的温度浸染下逐渐变得温热:「师尊，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esp;&esp;待到了江边，两岸与虹桥上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江面上莲花与水鸟造型的浮灯一盏盏点亮，人们将写满了心愿的河灯放入水中，双手合十祈祷着它可以飘得更远。

&esp;&esp;画舫上丝竹绕耳，盏盏明灯依次亮起，舞女随着乐声翩翩而至，跳起了祈神舞。

&esp;&esp;「我还是第一次与师尊在山下一起过节。」

&esp;&esp;宿华微微弯腰在我耳边说道。

&esp;&esp;五彩斑斕的灯火倒映在他眼中，他眸色本就很淡，这会似琉璃一般，闪闪发光。

&esp;&esp;刚开始几年但凡一起下山就是执行宗门任务，后来吃过一次亏便错开下山，两个人相处时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翠染峰。

&esp;&esp;现在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这大概是我与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抱着放松的心态站在除了翠染峰以外的地方。

&esp;&esp;人群突然躁动起来，伴随着一声鐘鸣，远处缓缓飘来一座高大的仙子造型浮灯。

&esp;&esp;「来了！来了！仙子灯！」

&esp;&esp;「遥光仙子保佑我往后可以时时与李家哥哥说上话！」

&esp;&esp;「我苦练投壶半年，今年一定可以丢进去！！」

&esp;&esp;「遥光君，拜托了，今年的心愿也要帮我实现啊！」

&esp;&esp;仙子盘坐，做灵召手势，着枫叶红的广袖流仙裙，容貌端庄美丽，眉眼慈悲。

&esp;&esp;「师尊，许个愿吧。」

&esp;&esp;宿华看着仙子灯快要飘到我们面前，捏着吉钱对我说:「用两枚吉钱换师尊一个心愿，遥光君应该会觉得值当。」

&esp;&esp;我目光落在宿华噙笑的嘴角:「那便希望明年今日，也能一起来尧州看灯。」

&esp;&esp;若一切顺利，我能活到明年今日。

&esp;&esp;宿华微怔，又在眾人拋吉钱的声音中回过神，将吉钱丢向仙子灯——吉钱在空中一前一后划了个完美的拋物线，最后端端落在仙子手中。

&esp;&esp;我目光略过仙子灯，只见对岸灯火阑珊处，似乎站着个眼熟的身影，只是还未等我细看，便隐在人群中。

&esp;&esp;「弟子不会对师尊隐瞒任何事，所以我在师尊面前不会有秘密。」

&esp;&esp;宿华看着逐渐飘走的仙子灯，突然与我说道:「但是关于我的梦，我想等到一切都顺利结束之后再告诉师尊，那一天应该不会太久，我保证。」

&esp;&esp;晚风浮动他的发带，对方神情慎重，我收敛了笑容，对他点头:「好。」

&esp;&esp;我也有不知如何开口的秘密，譬如这个书中世界，譬如书中关于我与宿华最后的结局，又譬如我为了存活概率而接近闕鹤去刷他的好感度。

&esp;&esp;等到三个月的死亡期限平安度过，我一定会将这些都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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