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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节（第1页）

&esp;&esp;祝缨起身，道：“差点儿忘了说了，跟我去河东的人，每人给三天假。不用跟着我。”出门一拐，转到了大牢里，命人降抓到的那个惯偷提上来，先审一审。

&esp;&esp;这贼也没想到会偷出这么个案子来，人已经被打了好几轮了。见了祝缨就喊：“冤枉！”

&esp;&esp;祝缨道：“你没偷东西？”

&esp;&esp;“偷、偷是偷的，没敢进荆大户家呀！人家带官字儿的，不敢偷！”

&esp;&esp;祝缨将他打量一番，问到：“你是怎么偷的？”

&esp;&esp;“就，就从她家后墙翻进去的，她家白天没人。”

&esp;&esp;“她屋子里都有什么，家具什么样的，柜子什么样的，锁，什么样的？有没有什么有趣的陈设？”

&esp;&esp;“有的！”惯偷急忙说。述说娇娇房内陈设、箱笼，绣牡丹的绸面被子，桌上银蚌壳的胭脂盒……

&esp;&esp;祝缨又细问了几个问题，命将他继续收押，然后在王司功等人焦虑的目光中又去了娇娇家。

&esp;&esp;娇娇家门上没有鞋子，但是一股臭味儿，居然被泼了粪。怯怯地跟过来的李司法赶紧上前一步说：“大人，这里腌臜……”

&esp;&esp;“开门。”

&esp;&esp;衙役们屏息将门打开，祝缨不让人跟，一个人走了进去。里面已经被闹过一场，痕迹很杂乱。她先去屋后，果然发现了惯偷的脚印。然后进屋，见里面陈设与描述相符。在往各处一转，只见绣牡丹的被子也是一股恶臭，灶间锅里也是一样的待遇。

&esp;&esp;“行了，把门锁上，都甭搁这儿站着了。”祝缨说。

&esp;&esp;这才转回后衙，又被张仙姑等人接着了，张仙姑道：“一身汗味儿！快洗洗换了衣裳再来。”

&esp;&esp;出门在外二十几天，尤其是两县奔波的时候，确实不大讲究。祝缨一笑，洗完了，张仙姑给她擦头发。张仙姑嗔她怎么这么不留神，祝缨也不说自己干了什么，只说：“出门在外，哪有在家里方便的？”

&esp;&esp;“知道还往外头跑？”

&esp;&esp;话虽如此，张仙姑还是很高兴，张罗着给她弄晚饭，又不许她今天太累：“有什么事儿都等明天再说。他们不是都把信儿追着你去河东了么？”

&esp;&esp;祝缨道：“那是没别的事儿了。”

&esp;&esp;她好好地休息了一夜，老辣

&esp;&esp;荆五娘子说个不停，一旁荆五郎像被人剪了舌头一样，真是没意思极了。

&esp;&esp;祝缨在发作之前一向很有耐心，她安静地听着，一丁点不耐烦的意思也没有。荆老封翁先不好意思了，喝止儿媳妇：“大人面前，休要聒噪，事情说完就好了，平白骂人怎地？”

&esp;&esp;“谁骂人了呀？”一道声音从外面切了进来。

&esp;&esp;荆家三人往门口望去，只见熟人王司功从外面走了进来。王司功进来之后，微微一怔：他这个样子，越来越像冷刺史了。

&esp;&esp;是冷刺史，不是刺史大人。祝缨轻靠在椅背上，脸上带点懒懒的表情，一举一动都有点漫不经心。是一种公子哥儿式的闲适，一股“这都不算事儿”的态度。

&esp;&esp;王司功叉手为礼，祝缨道：“怎么来了？”

&esp;&esp;王司功道：“大人要新选的吏员，粗筛出了几个正经人家的孩子，下官拟了几道题，请大人过目。等大人定稿之后，就拿去考一考他们。合格了再用，免得胡乱招人守不住本心又生枝节。”

&esp;&esp;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卷纸来。丁贵接了，站在祝缨身后。祝缨道：“我这儿正好有事找你。学校是司功管，是吧？”

&esp;&esp;“是。”

&esp;&esp;司功的职业责里，排在最前面的是官吏的考课、假使、选举，同时还管着祭祀、祯祥、道佛、学校、表疏、书启、医药、陈设之事。可谓手握权柄、职责重大。厉害一点的，甚至可以与主官小小叫个板，乃至将手伸到下面各县里面。名义上，主官可以过问所有的事情，但是主官只有一个人，能力稍差一点的，就得被底下专职负责某项事务的人给架空了。

&esp;&esp;祝缨说“学校”，因为荆五郎是府学里的学生。官学有博士教学，博士的上面是王司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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