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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2页）

&esp;&esp;张羡龄一向怕苦，因此特意叫人准备了一小罐冰糖，专门预备着喝药时吃。

&esp;&esp;喝完姜汤，小宫女过来禀告，说是浴汤已经备好了。

&esp;&esp;洗浴一向是放在暗间，摆上一扇屏风，在后头安放浴桶。掌管司沐的宫女们捧着香胰子、毛巾、花露等物进来，放在浴桶旁的案几上，又悄无声息的退出去。这是太子妃的习惯，沐浴时最多让贴身宫女留下，不用那么多人伺候。

&esp;&esp;因是乍暖还寒的时节，宫女们特意在暗间里点了炭盆。张羡龄走进暗间时，只觉暖意融融。

&esp;&esp;泡在澡盆里，热水的温度让她微微放松了些。

&esp;&esp;梅香往浴桶里倒了些古刺水，异香扑鼻，这可是三宝太监下西洋带回来的好东西，寻常花露都没有这般馥郁的香气。

&esp;&esp;泡了澡，换了干净衣裳，又把头发擦干了，张羡龄这才渐渐缓过来。

&esp;&esp;她打发文瑞康去正殿问一句，看太子会不会过来用膳。

&esp;&esp;一来一回也没花多少功夫，那边回话说太子有些疲倦，已经歇下了，请太子妃不必等。

&esp;&esp;张羡龄听完点点头，叫人传膳。

&esp;&esp;因皇贵妃出殡，皇爷下令这三日乾清宫不食荤腥。老子不吃肉，儿子也只能吃草，所以清宁宫小厨房今日送上来的，是纯正的素斋，像素三鲜、豆腐鸡蛋羹、炝香菇之类的，卖相很不错。

&esp;&esp;折腾了一日，张羡龄也是饿狠了，就着素菜也吃了两碗米饭。

&esp;&esp;

&esp;&esp;四月的宫后苑，牡丹与芍药次第开。

&esp;&esp;张羡龄立在花丛之中，挑选了一会儿，折了两枝嫣红牡丹花。一枝养在清宁宫后殿，一枝命宫人安放在正殿的白瓷瓶里。

&esp;&esp;正殿原本是没有这白瓷瓶的，事实上，偌大的皇太子寝宫，除却必要的床帐屏几、琴书笔砚之外，竟然别无装修，雪洞一样干净。

&esp;&esp;简简单单的，倒很有简约大气的美感，只是养病的时候住在这样的屋子里，未免太过冷清。问过太子的意思，张羡龄在正殿东暖阁添了一只白瓷瓶，宫后苑里开什么花，她便折一枝过来，用清水养着。花瓶紧挨着锦帘，一进门，第一眼就可以瞧见花开得热热闹闹。

&esp;&esp;虽然如今太子身体已大安，恢复了文华殿的日讲，但白瓷瓶却在东暖阁里安了家。张羡龄折花的时候，也习惯往正殿送一枝一模一样的花。

&esp;&esp;她欲往回走时，忽然瞧见湛蓝的天空里有两三只风筝，飘得又高又远，很好看。

&esp;&esp;转过去一瞧，三个小女孩正在放风筝，一大两小，又笑又闹。

&esp;&esp;周姑姑在她耳旁提醒道：“是仁和公主、永康公主和德清公主”

&esp;&esp;说话间，那三个小女孩也注意到了张羡龄。仁和公主将风筝线塞到乳母手里，领着两个妹妹向太子妃请安。

&esp;&esp;仁和公主是皇长女，今年只十二岁，梳着八角发型。另外两个小公主还没留头发呢，脑袋剃得光溜溜的，像小和尚，只在头顶处剩了短短的头发，一左一右用红丝带扎成小揪揪，珊珊可爱，看了想让人摸一把。

&esp;&esp;张羡龄笑着让梅香给她们拿奶糖吃，这是小厨房听过她的口述试着做的，味道还真不赖，剥开一粒糖放在嘴里，满满的都是浓郁的奶香。

&esp;&esp;三个小公主吃了，眼睛都亮了，围着张羡龄转。最小的德清公主眼巴巴望着她：“皇嫂，我再吃一粒可以吗？”

&esp;&esp;“德清！”仁和公主蹙眉望向她：“你学的规矩呢？全忘了？”

&esp;&esp;眼看小姐妹要吵起来，张羡龄连忙说：“没关系，我这还有几粒，一起分了，回头我让小厨房再做就是。”

&esp;&esp;她既然发了话，仁和公主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于是两个小公主把张羡龄带的奶糖吃得干干净净，仁和公主只吃了一粒，忙着指挥慈母、乳母们给两个小公主擦嘴递水。

&esp;&esp;张羡龄笑盈盈地问德清公主：“我能摸一摸你的脑袋吗？”

&esp;&esp;“当然可以。”德清公主含着奶糖，说话声含含糊糊的。

&esp;&esp;张羡龄趁机把德清公主搂进怀里，一下一下的撸。这孩子长着一双大眼睛，脸颊肉嘟嘟的，怎么看怎么可爱。

&esp;&esp;到底是小孩子，吃了她的糖，顿时就热情起来。德清公主拉着张羡龄的衣袖撒娇：“皇嫂，我们去玩捶丸好不好？”

&esp;&esp;捶丸是什么，张羡龄还真不大清楚，不过看着小公主冲她撒娇，她哪里有不答应的理儿？反正太子已经去文华殿读书去了，清宁宫没人，也没什么事等着她处理。张羡龄便跟着三位小公主，一起往宫后苑的西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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