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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节（第2页）

&esp;&esp;那里有一个衣架——他刚想起了这个名词，也联系起了衣架的作用。他的目光沿着衣架向上移动，停了停，看向一旁的禄叔。

&esp;&esp;“外套。”明禄没有解释这个词，停下来沉默了半晌，忽然笑了，“火苗，你到底想问什么？”

&esp;&esp;回答完这一句，明禄才察觉自己下意识就说出了“火苗”，心头微悬，仔细查看着他的反应。

&esp;&esp;在听到这个词以后，那个年轻人垂下视线，认认真真想了一会儿。

&esp;&esp;“火苗。”明炽慢慢说，“外套。”

&esp;&esp;他的声音很稳，甚至带了一点很柔和明亮的暖，像是这两个词格外特殊。

&esp;&esp;特殊到只要能把这两个词在另一个层面——非逻辑、非信息的层面，想办法连起来，就能得到另一句话。

&esp;&esp;明炽问：“我们在等他吗？”

&esp;&esp;病房忽然变得安静，明禄走到他面前，蹲下来。

&esp;&esp;“我不头疼，我的情绪很稳。”明炽一眼就看出禄叔要做什么，他只是暂时什么都想不起来，但逻辑思维非常清晰，“这是一件很高兴的事。”

&esp;&esp;很高兴，但是很模糊，几乎没有任何可供辨认的痕迹。

&esp;&esp;他找不到任何能拼出答案的字。禄叔说他刚做过手术，做过手术就要好好养身体，所以不能急。

&esp;&esp;他答应了一个人要好好养身体，所以他先在这里好好坐着等，先不去找。

&esp;&esp;……不去找也没关系。

&esp;&esp;大量的复述和背诵总会有些别的效果——就比如当一句话实在已经被念叨了太多遍，多到想都不用想就能脱口而出的时候，负责说它们的就纯粹是嘴和喉咙了。

&esp;&esp;明炽来来回回念着这几个字，然后他的嘴及时把那个背了太多遍的词提出来：“影子先生。”

&esp;&esp;火苗、外套、影子先生。

&esp;&esp;明炽流畅地小声背：“影子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esp;&esp;邀请

&esp;&esp;明禄没有立刻开口。

&esp;&esp;他半蹲在床边，仔细确认过那些仪器上平稳的数据，又回过头去看隔间的门。

&esp;&esp;背出这句话的年轻人靠在病床上，自己也像是有些惊讶，但只是一瞬，就变成认真的思索神色。

&esp;&esp;明禄在他的视线里打了个手势，帮他从思索中回神。

&esp;&esp;“你刚做过脑部手术。”明禄在自己的额间敲了敲，温声提醒，“不要急着动脑，会头疼。”

&esp;&esp;那双眼睛眨了眨，随即弯起来：“没关系。”

&esp;&esp;“没关系。”明炽笑了下，他的声音有一点轻，“我没有在动脑。”

&esp;&esp;有一部分储存在记忆里的内容，要调动它们并不需要动脑——就算是刚做了手术，因为受到了手术的影响，短暂地身处绝対茫然的空白当中，也有很多事不需要动脑就能想起来。

&esp;&esp;因为它们本来就是常识性的问题。

&esp;&esp;就算一个人因为意外完全失去了记忆，只要最基础的那部分自我意识还在，也很难忘记渴了就要喝水、饿了就要吃饭。

&esp;&esp;你把他放在床上，把被子盖好，困了他自然就会睡觉。

&esp;&esp;明炽慢慢解释清楚了自己的状况，看了看身边，举例：“比如。”

&esp;&esp;比如他也只是暂时出现了命名障碍，但只要提醒了那个物品的名字，就立刻能想起很多最简单不过的常识。

&esp;&esp;比如衣架是用来挂衣服的、海螺和贝壳可以做成工艺品。比如铅笔可以画画、吉他可以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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