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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节（第3页）

&esp;&esp;明御史痛吟出声，疼得面色苍白，冷汗如雨，近乎要神志不清。

&esp;&esp;他吃力地转过头去，看向守在他身侧的敬容长公主，声音微弱地道：“殿下，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同你说说话呢……这些日子，叫你受苦了……”

&esp;&esp;敬容长公主皱眉：“想说话什么时候说不得，快省些力气罢。”

&esp;&esp;“我怕从此再没机会了……”

&esp;&esp;“不至于。”许明意仔细观察了伤口，边头也不抬地道：“箭上无毒。”

&esp;&esp;长公主大松了一口气，对明御史道：“肩膀上又非要害，从前我二哥肩上中箭，清早拔下来，午后便能上树掏鸟窝呢。”

&esp;&esp;明御史放心地扯了扯嘴角。

&esp;&esp;原来不会死啊。

&esp;&esp;到底是头一回中箭，没什么经验。

&esp;&esp;“替明御史处理伤势——”吴恙来到许明意身后，对身旁的岁江吩咐道。

&esp;&esp;岁江点头，忙取出随身带着的药瓶。

&esp;&esp;许明意听得声音回转过头，见是他，沾染着血迹的脸上立时露出安心的笑意。

&esp;&esp;她站起身来之际，他弯身扶住她一只手臂，正色问：“可受伤了？”

&esp;&esp;许明意摇头，看向殿外：“幸亏你来得及时。”

&esp;&esp;否则这陵殿今日怕是要变成炼狱。

&esp;&esp;借着他握着她手臂的动作，她扯着他便往殿外走：“去看看情形如何——”

&esp;&esp;纵然目前来看计划还算顺利，但后续之事也决不可大意待之，是否能够顺利交接一切，还要看接下来的形势。

&esp;&esp;看着少年少女并肩走了出去，又看一眼在一旁替明御史拿帕子擦汗的母亲，玉风郡主默默望向殿顶的藻井。

&esp;&esp;殿外，燕王一步步跨上石阶，来到了神案前。

&esp;&esp;“阿渊，随我上柱香吧。”

&esp;&esp;“是。”吴恙应下，看了一眼许明意，许明意向他微一点头。

&esp;&esp;方才的乱状之下，香油已被打翻熄灭，一旁的宫人抖瑟着不敢抬头，更不敢替其取香油来。

&esp;&esp;吴恙身侧的近随取出火折子，点燃了一根香烛。

&esp;&esp;燕王与吴恙各执三炷青香，于烛火之上燎燃香头，持香而拜后，将青香稳稳插入香炉之中。

&esp;&esp;庆明帝为此勃然大怒，破口大骂出声。

&esp;&esp;“……你一个乱臣贼子，无耻家贼，人人得而诛之，有何颜面资格祭拜谢氏先祖！自你造反之日起，便已不堪再为谢氏子孙！”

&esp;&esp;许明意冷然抿直了嘴角。

&esp;&esp;这一幕何其熟悉。

&esp;&esp;在她的那个梦里，吴恙将皇帝从寝殿中拖出时，皇帝便是这样骂的，骂他们父子只能是乱臣贼子——

&esp;&esp;那一次，皇帝死得固然很狼狈，可他至死都站在了道德高地之上，而燕王和吴恙的确也因造反弑君而成了世人心中的反贼，永远不可能抹去。

&esp;&esp;而这一次，他们有了更好的选择。

&esp;&esp;若接下来的局面把控得当，燕王父子便不必再做遗臭万年的乱臣贼子——而这个罪名，会落回到罪有应得的那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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