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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第2页）

&esp;&esp;而他虽长在暗室里，伸手不见天日，可性格也并未变得古怪，还算是个开朗的小孩，也明白自己的处境，知道出去了恐怕就会没命，从不提及出去的事情。

&esp;&esp;皇后一直养着两个孩子，直到宫变那天，所有的妃嫔都惶惶不可天日，拼命逃向深宫，薛太妃和王姬等人发现养在暗室里的长命并没有逃出来，带着一干武将家庭出身的妃子返回去想要救出长命。

&esp;&esp;结果也许真是人性本恶，她们费劲千辛万苦去了清宁殿、找到了暗室，准备将长命救出来准备带走，可暗室里的长命一出了暗室，却命令守卫清宁殿的侍卫将她们抓了起来。

&esp;&esp;方太嫔身上至今还有一个刀疤，她当年负责保护长命，却被他用匕首在腰间捅了一刀，一下子就没了踪影，若不是她们之中有张太妃这样的人物，恐怕那时就已经失血过多死了。

&esp;&esp;她们当年一直认为自己和太后是一派的，虽然被抓，却没想过会有什么事情，只静静等着一切尘埃落定，萧家、薛家和其他几个家族都有拥立之功，哪怕有什么误会，也总能解开。

&esp;&esp;可她们最终等到的，却是宫变再不受控制，长命和皇后、大皇子刘未不知影踪，原本只是想逼得先帝退位的萧家人成了“弑君者”，她们也成了“谋反之人”，最终被关在了静安宫里。

&esp;&esp;长命变成“如意”，被送到静安宫里来，已经是太后临死之前的事情了。

&esp;&esp;谁也不知道长命为何成了宦官，又为何从一个还算聪慧的小孩子变得痴痴呆呆，如意被送到静安宫后没有多久，就传出了太后被毒蛇咬伤而死的事情，可静安宫太过闭塞，消息传来的时候，恐怕太后已经死了许久了。

&esp;&esp;她们除了接收了这个被抛弃的孩子，也做不了更多的事情。

&esp;&esp;薛太妃其实很喜欢小孩，当年对如意最是照顾，成了宦官的如意被投入了冷宫之后，其他人都不愿意留他，只想让他自身自灭，唯有薛太妃最终还是收容了他，留着他做了一个洒扫的宫人。

&esp;&esp;“我们知道的部分，只有这么多了……”

&esp;&esp;薛太妃叹了口气。

&esp;&esp;“我并不知道你父皇知不知道如意的存在，但以他的性格，若知道如意的存在，如意恐怕早已经死了。以太后那样的心性，绝不会留下一个有先帝血脉的孩子威胁她儿子的地位。为什么如意会痴傻如稚子，又为何年纪尚小就被阉割，我们也并不清楚。在这件事上，我们知道的，并不会比你多多少。”

&esp;&esp;刘凌听完了来龙去脉，有些了然地点了点头。

&esp;&esp;“也就是说，如意很可能是我的叔叔？”

&esp;&esp;“你没见过先帝……”

&esp;&esp;薛太妃有些出神。

&esp;&esp;“我大概能理解太后为什么对如意下不了手。”张太妃有些恻然地说道：“太后刚刚嫁给先帝时，也曾有过浓情蜜意之时，那已经是先帝没登基的事了……”

&esp;&esp;“太后有一次曾经怅然长叹过，先帝若没有断袖的毛病，会是全天下最适合她的男子……”

&esp;&esp;张太妃满脸唏嘘。

&esp;&esp;“以前都在暗室中进出，看不清楚，后来他到了冷宫，又渐渐长大，我们发现如意其实长得很像先帝，尤其是那双眼睛，还有看东西的眼神……”

&esp;&esp;刘凌想起如意拉扯蚯蚓时那种漫不经意的残忍，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esp;&esp;恐怕还有他皇祖父的那种疯狂吧！

&esp;&esp;“很多事情，有时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我们能看到的部分，也不一定是真相。”薛太妃从不避讳自己也有力不能及的地方，“我能做的，只是尽心筹划、坚持到底，可很多时候，并不是你用尽所有力气，就能得到最终想要的结果。”

&esp;&esp;“马姑姑其实很相信太后。我们那时候都相信她，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esp;&esp;张太妃至今脸上还是难以忍受的难过表情。

&esp;&esp;“如果父皇见到了如意，会认出他是谁吗？”刘凌有些不安地开口：“他……他记得祖父究竟长什么样吗？”

&esp;&esp;“就算他不记得，总有大臣能记得的。”

&esp;&esp;王姬嘲笑着开口。

&esp;&esp;“一旦被发现了，如意就肯定是要死了。可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除了会吃饭、穿衣、自己洗澡，他还能做些什么？还指望薛芳能照顾他一辈子不成？他总是要死的。”

&esp;&esp;刘凌抿了抿唇，没有回应。

&esp;&esp;“做好你自己，问心无愧即可。”

&esp;&esp;薛太妃摸了摸刘凌的头。

&esp;&esp;“像这样残酷的事情，每朝每代都不知道会发生多少，如意不是傲娇？洁癖？

&esp;&esp;三年后，麟德殿。

&esp;&esp;又是一年一次、避无可避的宫宴，即使所有人都不想参加这劳什子“袁贵妃哈哈哈哈哈大会”，可作为皇宫里最不受宠的皇子，刘凌不得不穿戴一新，领着王宁去麟德殿过这苦逼的日子。

&esp;&esp;“殿下长这么高了，万一大殿下和二殿下又不高兴……”

&esp;&esp;宋娘子有些郁闷地帮刘凌收拾着身上的披挂，虽然眼见得自己养大的孩子如今身体强壮、长相明朗讨人喜，可如今他越优秀就越招人恨她却是懂的，每次送他去出门，她总要担心一番。

&esp;&esp;刘凌已经习惯了宋娘子的这种嘘寒问暖，拍了拍她的手表示没问题，自己戴上小冠，领着王宁离开了含冰殿。

&esp;&esp;因为孟太医的关系，宋娘子前年就解了身上的毒，虽然身体还是不好，但能够下地自己走动、照顾刘凌的饮食起居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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