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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节（第3页）

&esp;&esp;剑不知何时已倒落在了地上，谢危一动不动站在外面，看了许久，没有往里面走一步。

&esp;&esp;姜雪宁终于死了。

&esp;&esp;8）绿梅

&esp;&esp;燕临的魂魄，似乎跟着她去了。

&esp;&esp;停灵坤宁，朝臣或是不敢，或是不屑，都不来拜。

&esp;&esp;只有他成天坐在棺椁前喝酒。

&esp;&esp;醉得狠了，便同她忏悔；偶得清醒，又一声声埋怨，恨她，责怪她，仿佛她还在世间一般……

&esp;&esp;也不知是谁忽然提了一句，说刑部那位张大人，竟给自己写了罪诏，长长的一页，三司会审诸多朝臣，没有一个忍心。

&esp;&esp;于是他忽然发了疯。

&esp;&esp;提着剑便要往刑部大牢去，要杀张遮。

&esp;&esp;下头人来报，谢危才想起，确还有一个张遮，收监在刑部大牢，已经许久了。

&esp;&esp;燕临自然有人拦下来。

&esp;&esp;他想了片刻，只道：“前些日抄家，姜府里那柄剑，拿去给他吧。”

&esp;&esp;那应当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姜伯游革职，姜府抄家，才从那沾满了灰尘的库房里找出来。

&esp;&esp;剑匣打开，内里竟然簇新。

&esp;&esp;是一柄精工锻造的好剑。

&esp;&esp;剑匣里面还镌刻着贺人生辰的祝语，一笔一划有些稚拙，可刻得很深，经年犹在。

&esp;&esp;去送剑的人回来说，燕将军看着那把剑，再没有喝过一口酒，只是在坤宁宫前，枯坐了一整夜。

&esp;&esp;谢危也懒得去管他。

&esp;&esp;只是晚上看书时，见得《说文》的一页上，写了个“妒”字，后面解：害也。

&esp;&esp;他便把这卷书投入火盆。

&esp;&esp;次日天明，雪化了，他想起那为自己定下秋后处斩之刑的张遮，去了刑部大牢一趟。

&esp;&esp;只是话出口，竟然是：宁二殁了。

&esp;&esp;后来才补：你的娘娘殁了。

&esp;&esp;那一刻，谢危只觉出了一种没来由的讽刺，好像冥冥的虚空里，有个人看笑话似的看着自己。

&esp;&esp;又说了什么，他竟没印象了。

&esp;&esp;从刑部大牢出来，待要离开时，却见一人立在门外，同看守的卒役争执不休。

&esp;&esp;穿着的也是一身官服。

&esp;&esp;只是模样看着面生，手里执着一枝晚开的绿梅，碧色的花瓣绽在枯槁的枝上，似乎是宫里那一株异种。

&esp;&esp;谢危想了想，才想起：“是卫梁？”

&esp;&esp;刀琴在边上，道：“是。”

&esp;&esp;谢危道：“他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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