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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要！那个精灵很该死。”未待秦细开口，米若妲连连点头，然后又道，“青姬女王那下半身见不得人的虫子，居然还以为自己有多漂亮？敢说我丑？以前偷我羽毛做头饰的家伙到底是谁？”虫四十九低着头，用虫族特有的联系方式和青姬女王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弯腰对秦细道：“女王殿下说敌人的敌人坚决不杀。”秦细看看还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边打了个转的叶落：“算了，先回去。”虫族不肯载米若妲，她又不肯在森林里飞，秦细便丢下她自己跑路。只带着叶落离去，那头精灵这辈子没骑过魔兽，浑身肌肉绷紧，脸色紧张得再也笑不出，并掩饰：“我只是不习惯在男人上面，要不是答应了苍木，我才不陪你进去。”那就是在下面？看着他那张嫩嫩的小受脸，再想想苍木粗犷的小攻脸，秦细的心思又忍不住歪了。时已入秋，深山寒意比外头更重。狐穴周围青草有枯黄迹象，攀附树上藤蔓开出零零星星黄色小花，数棵松树上接出大大小小松塔，有松鼠穿梭其中。这片已看过许多次的秋意从未如今天这样迷人，秦细的心和林间飞翔的小鸟般雀跃，她从魔虫背上跃下，几乎是箭似地冲向狐穴——她的家。木头搭得房屋还屹立在高大的树上，阳台积满厚厚枯叶，宽大的叶子将狐穴洞口掩住，地上有魔兽行过的痕迹，久违的熟悉气味、熟悉景色，让她快乐得步伐都轻了许多。走到狐穴门口时，她的脚步又凝住了——若是那只兽不在，怎么办？犹豫许久，没有入门，却闻远处传来亲切呼唤：“细细！”秦细迅速转过头去，左右张望许久，却见是武威展翅盘旋于空中，正开心呼唤自己的名字，随后又发出阵阵虎啸，告诉众兽她回来的信息。秦细有些失落，却将这心情掩了下去，然后拉开树叶，走入洞中，狐穴内洒落无数细尘，除了靠近门边处有几个细小的山猫脚印外，没有任何野兽走动的痕迹。九尾送自己的书籍、布娃娃、花瓶……都寂寥呆在原地，镜子里有孤单单的身影。门外传来叶落急切的呼唤声：“细细救命！老虎要吃人！”秦细急忙走出去，却见武威正对叶落的肉流口水，爪子蠢蠢欲动，三道风刃凝聚其中，蓄势待发，准备捕猎。她只好声称此人是朋友，阻止了武威的吃饭计划。这时，阿金阿银、黑曜他们纷纷到来，兴奋地问秦细在外面的生活状态，是不是每天都有人肉吃？有好戏看？秦细来不及对他们解释，只问：“九尾在哪里？”黑曜有些困扰：“你不是和他在外面住吗？”他没有回来，心口传来阵阵绞痛，让秦细一时说不出话来。黑曜急忙拍胸脯保证道：“这段时间绝对没有魔兽捣乱，大家都安分守己，别担心。”叶落左看看是一群高级魔兽，右看看还是一群高级魔兽，又听不懂他们之间对话，还有几只魔兽不停打量自己，眼中皆不怀好意。此情此景纵使他往日胆大包天，镇定异常，此时也有些不安，急忙躲去秦细身边，暗暗盘算如果出现问题逃脱的方式。还没等他想完，秦细叙旧完毕后，对魔兽们打了声招呼，纵身跃开。数只魔兽立刻形成包围圈将他困在中间，双头蛇念动起咒语，四处藤蔓疯长，形成一个巨大的笼子，将他困入其中。“细细！别和我开玩笑。”叶落急忙定下思绪，赔笑讨饶。“我从来就不信你只是个暗行者，不信你是普通精灵，也不信你只为苍木的承诺便进入魔兽森林，更不信你说的话。”秦细悠悠道，“我不知道是你太看轻我，还是你太久没演戏，演得过头了，你的耳力比我更强，胆子也不小。可是在鱼人国中，我们两间住宅相隔不过十米，我高声尖叫，你怎可能听不见发生何事？迟到的花朵灰扑扑的狐狸站起身，变成灰扑扑的九尾。往日飞扬跋扈的气质消失不见，白衣已被连日的尘土染黑，漂亮的银色长发失去光泽，嘴唇上有干裂的血痕，神色憔悴，唯独那对金色眸子依旧美丽，就好像枯树长出新芽般，焕发着生机勃勃的美。这份绝境后见到喜欢人的幸福和快乐，让他挪不动脚步，心里只在快乐的呐喊，无数言语同时蜂拥而上，将通往咽喉的道路阻塞，在细细这个名字挤出来后，便再说不出话来。秦细就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他，同样怎么也看不够。准备好表白的千言万语，在这瞬间忘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心痛——素来喜洁的他怎可弄成这副憔悴模样？怎会瘦了那么多？看着这几乎改变了的容貌，难受的感觉好像大海浪花似的，重重叠叠不断涌上，又像许多小蚂蚁，在噬咬着她的心脏，在里面钻孔。痛得不知说什么好。过了很久后，她才向前走了一步，不确定地问：“九尾？”九尾赶紧伸手擦擦脸上的污迹，拍拍头发和衣服，却怎么也弄不干净，便小心抬起头，好像做错事的孩子，看了眼秦细，又迅速低了下去，轻声道：“你可以骂我傻蛋。”下一秒，他的腰间传来强烈的压迫感。是秦细的双臂牢牢将他抱紧，就好像抓住了溺水的最后一个树枝，怎么也不肯再放松。随后，他又感到衣上有湿濡的感觉，一点点浸入皮肤，从温慢慢转凉。“乖，不要哭……再哭我就不管你了……”九尾笨拙地安慰怀里哭泣的少女，他弯下腰，伸出舌头在她脸颊上轻舔，拭去那些从眼角拖到下巴的泪痕。忽然发现眼泪的滋味除了苦涩，还有淡淡的甜蜜在里面。“你敢不管？！你就得管！一辈子都得管！”秦细拼命想做个凶相，却比哭更难看，“你究竟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我几天没洗澡，身上自然脏，你先别靠近我。”九尾讪讪解释，他闻闻自己如今身上气味，觉得不太好闻，又见秦细也蹭了不少灰尘，急忙伸手想推开她，最终还是舍不得，便不管不顾地蹲下身，将她抱起，静静听她活着的心跳声，只觉此刻的幸福更胜往日。秦细伸手细细为他擦拭脸上沾染的污迹，然后低下头，深深烙下一吻。额头互相摩擦碰撞，鼻息彼此环绕，唇齿间，笨拙的双舌轻轻缠绵，种种隐忧远虑跑之脑后，心与心间此刻没有隔膜，没有距离。只有我，只有你。“我爱你，我要做你的伴侣。”秦细的神情中再也找不到迷惘。“我今生无悔。”九尾用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细小的手指，他脸上露出的笑容从未有过如今天迷人。魔狐得情，再无求，即死可矣。细碎水声分开湖面，霜冷看着丝毫没注意自己的两人，摇摇巨大的脑袋，展翅飞走，留给他们独处的场所。龙翼刮起的旋风带来无数落叶，终于惊醒犹在梦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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