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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声声：“……”

只能说凡人想做‘月老’也是需要运气的。

“我……我不记得了……我当时吓坏了，我受了很严重的刺激……”

只要回答不上来的，邵俊统一用眼泪以及流泪啜泣的方式遮掩，可惜这招对那个倒霉狱警管用，对上山出家当了十年道姑的田律师不管用。

田律师继续问：“受过严重刺激是什么样子，我们可以随便叫个精神科医生过来问一下，看看症状是否有理智清醒地用恰当的语句和神情邀约老师同学去指定的受害地点，在亲眼目睹其受害后，帮忙处理尸体和料理后续？”

田律师的语速缓慢，但字句清晰，非常具有引人心神专注的作用。

白声声在心里给了一个大大的赞，在田律师把邵俊问得哑口无言后，她无缝衔接。

“我同意田律师的意见，我们可以现场请个专业的精神科医生过来，顺便给我的当事人也检查一下，我的当事人少女情窦初开的年纪，被犯罪嫌疑人邵俊以爱情之名欺骗，直到被警察带进看守所还不敢相信遭受了既是同学又是初恋男朋友的欺骗，她无论如何不愿意相信她的初恋会是一个连环杀人凶手的同谋，她一直以为对方是一个遇事胆小性情温柔的小男生，被另外两个男生及一名女生欺负了也不知道还手，对方还骗她，这三个人是内斗自己死的，怕被别人连扯到身上，请求她帮忙处理尸体，我这个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当事人竟然相信了，哎，在我提供的一号证据和三号证据，都可以证明这一点，我当事人完全是被欺骗的前提下翻动被害人尸体的，绝非我方当事人的主观意愿，事后我方当事人了解真相后，当即写了道歉书，并愿意承担误动被害人尸体的结果，而且已经取得被害人家属的谅解，被害人家属的谅解书附在证据五文件夹后面。”

这些证据，白声声早早梳理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了。

至于谅解书，这个还是比较好取得的，两个男学生家里认钱不认人，方夫人给点钱再一吓乎，写什么都愿意。

那个女学生家是个正派的，对方开始是很气愤的，方夫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很有诚意地登门商谈了几回，后来那个家长也觉得不能一味地怪方铮铮，多少是有些无知在里面的。

他们的女儿又何偿不是因为爱情丢了性命，何必再让一个孩子同情丢命呢，有了这点同理心，也就签了谅解书，赔偿的钱都没要。

方铮铮在整个案件里，最先做的是避免成为犯罪嫌疑人的共犯，一定要摆脱和邵俊同谋的关系，证明她是听了邵俊的一面之词，帮着处理了后山发现的三具受害人的尸体。

这样的罪行可大可小，就看能不能取得法官的共情了。

下半场一直激烈地持续到晚上五点，法庭没有当庭宣判，看样子第二天还要继续。

外面已经围得里外三层的记者，比早上还要多，不只是丰凌市的，还有全国各地为了这桩大案子而来的。

“先不急着出去，我们又不想博什么名，等外面的记者散一散的。”

白声声这个时候有点后悔了，不如把他们所主任带来了，可以替他们两个挡一挡，他们所主任最擅长应付各种记者，总是能在镜头面前保持最优雅得体的微笑，把场面宣传做到极致。

这本事他们两个还是欠缺的，主要是懒得去应对各路记者的神提问。

给邵俊辩护的那名律师走出去的最快，看样子是很喜欢外面的那种场合，可见是个性子要强，有上进心的人。

和他们两个一样躲着的，还有连环杀人凶手的辩护律师田律师，三个人都等着法庭的人走光，还坐在那里。

“后生可畏啊！”

田律师冲着坐在对面的白声声说：“等着这个案子完事以后，我请白律师去喝一杯啊。”

“好啊，您是我前辈，怎么能让您破费，还是我请田律师吧。”

白声声是真挺佩服田律师的。

这是一个在别的律师眼里，打无可打的案子，一般律师来了，走个过场就是了，证据确凿，肯定是死刑了，嘴皮子磨破了，也是白费事，不如少说几句省点口水。

田律师却没有，不管对当事人是多么穷凶极恶之人，她都有自己的职业操守，替当事人争取属于对方的权利。

她不是在当事人认定的罪行上面辩护，而是在别人试图给当事人加莫须有罪名时，全力反驳回去。

哪怕这些事情，当事人自己都不在乎了，但是田律师仍然坚持着，这一点非常可敬，值得白声声佩服了。

说来奇怪，白声声自己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也未必在乎什么准则，但是她却非常欣赏这类的人，韩警官是一个，田律师也算吧。

非常疲劳却能引起精神异常兴奋的一天就这么轰轰烈烈地过去了，白声声还不能回家休息，他还得带着方若修去和方夫人吃顿饭。

方夫人对白声声今天的表现相当满意了，但她也不得不承认邵俊是很难缠的。

对方的律师也很难缠，咄咄逼人，连问着方铮铮好几个问题，差点把方铮铮带到陷阱里，好在白声声之前就和方铮铮说过了，如果实在回答不上来，就拒绝回答，把问题交回给她就是了。

今天白天庭审的时候，两个人在这方面配合很好，特别是邵俊抹着眼泪往方铮铮这边瞟的时候，白声声及时阻断了这个‘勾魂的眼神杀’，得以让方铮铮痛快地回答了对方律师的问话。

对方律师问方铮铮为什么明知是尸体还要去碰，就这么信任同学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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