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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1页）

&esp;&esp;一人一犬，往东继续前进，来到并不远的狗尾滩。

&esp;&esp;狗尾滩是角山唯一的一处聚落，住着三十多户人，这里就像虞地的南洹一样，是杂居所，里边即有虞人也有任人，还有缗人。在百八十年前，角山常有穹人出没，还不那么安全时，狗尾滩就已经有人居住了。

&esp;&esp;这里土囊肥沃，适地势平坦，适合渔耕，由此成为了居住的良所。当地的居民大多半渔半耕，也有人家以制陶、锻造或制革为生。角山的牧人，生活所需的器物，往往会到狗尾滩备置，所以此地是角山最热闹的去处。

&esp;&esp;姒昊就见面了。

&esp;&esp;相逢

&esp;&esp;风家父子皆来过角山，以往和他们易货的是牧人而非牧正，这趟他们想找牧正，跟牧正换两条上好的黑羊皮子，并将一张鼍（扬子鳄）皮出手。

&esp;&esp;一行人在葫芦渡下船，船委托当地渔民看顾，以免无人照看遭风浪卷走，或为附近的渔人偷窃。开来葫芦渡的是风家的大船，风家最贵重的财产。

&esp;&esp;当双脚踏上任地，虞苏的心中，就不禁喜悦，不到一月，他回来了。他离去时，因分离而沮丧不舍，这趟过来，心情全然不同。

&esp;&esp;对于风家父子而言，角山他们再熟悉不过，风川的祖父便是经葫芦渡离开任地，前往虞城。风家本是任人，风氏也是任方的一大姓氏。上代人离开任地的记忆，用言语传承下来，让后人得以追溯。

&esp;&esp;风家用木车拖运陶器和食物，贵重之物，则随身携带，那件鼍皮，便背在风葵身后。鼍皮价昂，在虞城就能换三枚贝币，若是拿到任方还要更值钱。

&esp;&esp;虞苏一路帮风家父子推车，相当勤快。三人匆匆赶路，半途，在前拽车的风川回头问他：“小苏，还走得动吗？要不要歇息？”

&esp;&esp;风家父子携带足够的水粮，中途不停歇，直往牧正家。他们是常年劳作的粗人，不觉得累，就担心虞苏体力跟不上。

&esp;&esp;“我走得动。”虞苏抬起的白皙脸庞，脸上有汗迹，双颊被太阳晒得红扑扑。

&esp;&esp;“不远，前面就是。”风葵手指着前方，阳光穿透林间，山坡上，一座木构瓦顶的建筑出现在眼前。

&esp;&esp;还只是午后，风家人，便就从虞城来到角山牧正家，他们走的是一条捷径。虞苏曾听风川说过，他们本是任人，也难怪对角山这么熟悉。

&esp;&esp;抵达牧正家，虞苏才知道原来风葵认识牧正，听到奴仆通报，牧正亲自出来会见风葵。两位一家之主在院中交谈，虞苏和风川在一旁歇息，喝着奴人递来的汤水。

&esp;&esp;任葭从外头捧着一束野花野草走进院子，她看到院中一群人在，过来观看，她认出虞苏，她对他笑着，还分给他一支野花。她对风川显得很好奇，不时拿眼去瞅风川，风川对她扮了个鬼脸。两人大概以前也曾见过面吧，他们相识，虞苏想。

&esp;&esp;十三岁的任葭，有着和年龄不相符的稚气，心智像个七八岁的女孩。任葭长得美，她的美貌，使得大部分人，第一次看到她，都为她的美貌吸引，而没去留意她的孩子气。

&esp;&esp;牧正瞅见虞苏，笑问他：“我看你文文静静，怎得腿刚好，又往角山跑。“虞苏低头，羞赧笑道：“和邻人一起过来。”

&esp;&esp;风葵把风川喊上前，指他对牧正说：“这是我儿子川。”牧正的目光挪到风川身上，看他长得精神，高大结实，说是渔家子，倒有着营卫的气度。

&esp;&esp;牧正将众人请到屋中，落座交谈，在席位上，风葵说起购黑羊皮，还有出手鼉皮的事。听说带来张鼉皮，牧正让风葵打开看看。

&esp;&esp;鼉任地也有，只是少见，这种大嘴森森，皮革刀矛不入的庞然大物，会将人拖下水溺死，用它们锋利的牙齿撕啃，吞噬，人们惧怕它。但鼉皮是极好的东西，往往被送往都邑，进献给君主，据说用鼉皮蒙鼓，能发出通达神灵的声乐。

&esp;&esp;风家父子展开鼉皮，皮子新鲜，完好无损。牧正触摸鼉皮，看是很满意。

&esp;&esp;“这是在哪里捕得？”牧正的职务之一，便是给任君提供皮子，不管是牛羊貂熊的皮子，他都有，一张好的鼉皮更是上品。

&esp;&esp;风葵讲述和儿子如何在沼泽捕捉大鼍，到那惊险之处，牧正听得扼腕。虞苏心思全然不在他们这边，他想着落羽丘，不时朝窗外看，留意外头的阳光。不知道此时赶往落羽丘，归程可还安全？回来必然得是夜晚，但是等明早再过去，又心心念念。

&esp;&esp;“小苏，我陪你去落羽丘。”风川看虞苏坐立不安，过来和他说话。一旁，牧正听得落羽丘三字，抬头看他们，问道：“你们要去落羽丘？”

&esp;&esp;那地方，就住着一位姒昊，难道这位虞家子，是专程过来看他吗？

&esp;&esp;“是，我想给吉蒿送几件陶器。”虞苏不清楚牧正为什么问去落羽丘的事，只是坦然告知。

&esp;&esp;“我护小苏去。”风川点了下头。

&esp;&esp;“让束带你过去，路上有个照应。”

&esp;&esp;牧正话语刚落，束便就过来，他是位老奴仆，身材瘦小，脸上的皮肤皱得跟老树皮似的。

&esp;&esp;“多谢牧正。”虞苏道谢。他想有束在，路途更安全，此时他还不清楚，牧正是要用束换风川。

&esp;&esp;“川，有束陪他去，你留下，我还有事问你。”牧正有意支走风川，他不希望再有其他人去接触姒昊。

&esp;&esp;风川以为牧正还想问他杀鼍的事，他看向虞苏，虞苏对他轻点了头。于是风川被留下，虞苏跟着束离开牧正家，前往落羽丘。

&esp;&esp;牧正常差遣束去探看姒昊，有时还让束送去米谷，未免引人注意，牧正很少和姒昊直接接触。落羽丘的信息，都由束传达，只是报个平安而已，姒昊已经适应了角山的生活，无需牧正再挂念。牧正自然知道姒昊的身份，并且是任君将姒昊安置在他的地头上，他对姒昊的安全负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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