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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1页）

&esp;&esp;陆林北哭笑不得，“他甚至不是真正的心理医生。”

&esp;&esp;“幸好不是，否则的话，你的麻烦更大。老司长亲自招进来的人，谁都得给几分面子。而且乔教授也不是每次都骂人，赶上他心情不好，可能根本不会搭理你，坐一个小时就好。”

&esp;&esp;枚千重结束通话，不给陆林北继续争辩的机会。

&esp;&esp;陆林北只好服从命令，早早地乘公交车上路，如果有邮件发来，只能由陆叶舟代送。

&esp;&esp;公交车站离诊所有一段距离，陆林北步行，尽量不去想将要发生的事情。

&esp;&esp;心情好骂人，心情不好才会安静，陆林北恶意地揣测乔教授一定受过沉重的打击，以至精神有点不太正常。

&esp;&esp;在诊所门口，陆林北习惯性地抬头望一眼飞船，最初的热潮过后，对飞船还感兴趣的人已经不多，它就像早已存在多年的自然现象，如果哪一天突然消失，反而会引起不适。

&esp;&esp;老年护士认出陆林北，冲他笑了笑，压低声音说：“教授今天心情不太好，最好别挑衅他。”

&esp;&esp;“绝不会。”陆林北挺高兴，如果枚千重说得没错，心情差的乔教授，反而不怎么骂人。

&esp;&esp;等了不到十分钟，陆林北被允许进入诊疗室。

&esp;&esp;环境没有一点改善，仍是乱糟糟一片，唯一让陆林北感到羡慕的是，到处都是纸质书，就连地上也有几本，它们就像家里淘气的宠物，总是霸占最佳位置，让人类绕行。

&esp;&esp;乔教授仰卧在给患者准备的躺椅上，歪头看向窗外，窗帘只留一小条空隙，不知他能看到些什么。

&esp;&esp;陆林北在门口站了一会，决定不打扰乔教授，于是悄悄走到躺椅边，将医生坐的单人沙发往后挪动一些，坐在上面，也向窗口看去，透过那道缝隙，只能看见一小片修剪过的灌木丛，偶尔有行人走过，算是最大的惊喜。

&esp;&esp;虽然气氛有些怪异，至少不必挨骂，陆林北觉得运气不错，于是放纵思绪，在他列出的九个怀疑目标中自由翱翔……

&esp;&esp;“陆林北。”

&esp;&esp;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到，陆林北吃了一惊，腾地起身，随即慢慢坐下，“是我……我在。”

&esp;&esp;“这是你的名字？”乔教授问，诊疗已经开始至少半个小时，他集团调查员

&esp;&esp;“什么是机会？对间谍来说，机会就是这样一份工作：危险，做成了没多少功劳，失败了却要承担很大的责任，没人愿意做，所以落到你头上。”三叔偶尔也会发发牢骚，他热爱家族，但是没有热爱到以为家族完美无缺的程度，“你能怎么办？当然是接下来，可能还要争抢一番。不管怎样，没肉的骨头好歹也是根骨头，你得像狗一样咬在嘴里，还得高高兴兴。”

&esp;&esp;学生们不喜欢这种说法，尤其不喜欢最后的比喻，发出抗议的嘟囔声，三叔又竖起那两根手指，“不必赞同我的说法，甚至不必记住，等你们真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自然会想起我今天说的话——它没什么用，但是能让你心里好过一点，因为你知道自己不是唯一遇到这种事的人。”

&esp;&esp;陆林北刚入行时就曾碰到这样一次“机会”，被推出当诱饵，连选择都没有，引出刺客之后，也没人对他论功行赏。

&esp;&esp;当“机会”再次到来时，他已能平静对待，思忖片刻，回道：“感兴趣。”

&esp;&esp;乔教授扭过头去，“傻瓜也有傻瓜的幸福。”

&esp;&esp;陆林北不争辩，问道：“什么时候？”

&esp;&esp;“等着吧，可能是今天晚上，也可能是明年的某一天，我又没说一定用你。”

&esp;&esp;“好，我等着。”

&esp;&esp;沉默多时，诊疗将要结束的时候，乔教授问：“原点理论你听说过吧？”

&esp;&esp;“读过一些相关的书籍。”

&esp;&esp;“你个人怎么理解？简单点说，别弄长篇大论。”

&esp;&esp;“用我那篇没完成的论文来说吧，原点就是基础研究，一般来说，人们认为基础研究的突破会推动人类向前发展，而原点理论认为，有向前就有向后，有上升就有下降，最先进的理论，也有可能被拿来论证最落后的思想。就连原点理论本身，在某些人那里不也变成了宗教？但是，围绕原点各个方向的分布并不均匀，消费主义是对这种不均匀状态的社会化描述……”

&esp;&esp;“够了。”

&esp;&esp;“这是前人的观点。”

&esp;&esp;“我是说时间到了，你可以走了。”

&esp;&esp;一个小时，乔教授一分钟也不多给。

&esp;&esp;回到住处，陆林北仍是一头雾水。

&esp;&esp;“又挨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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