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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2页）

&esp;&esp;“做善事，帮舅舅打听永京的行情，也好提前在永京定下行铺。”

&esp;&esp;这是正经事，祁令瞻叫平彦进来，报了几个人名与他，让他们明天一早候见二姑娘。平彦记下，正要离开，照微支使他道：“叫人送盘水晶饺来，我要饿死了。”

&esp;&esp;祁令瞻不允，“回你院子去，别在这里吃。”

&esp;&esp;照微：“再加半只白斩鸡。”

&esp;&esp;祁令瞻：“……”

&esp;&esp;水晶饺和白斩鸡到底是送来了，一张长案三尺宽，祁令瞻在案边执卷，照微在对案大快朵颐，他每翻一页，盘里的水晶饺就少一个，只剩最后一个时，照微终于想起对面坐着个活人，问道：“兄长饿不饿？”

&esp;&esp;祁令瞻朝盘子里瞥了一眼，“我不吃剩下的。”

&esp;&esp;“好吧，那下回让你先吃。”

&esp;&esp;这回就这么算了。

&esp;&esp;祁令瞻再次放下手中书卷，问她：“你赖在这儿不走，是还有什么事？”

&esp;&esp;“其实没什么。”照微翻出张帕子擦了擦嘴，又起身给自己倒茶，“也是顺路来看看，兄长是不是还跟我赌着气呢。”

&esp;&esp;什么叫跟她赌气？说来倒像是他先无理取闹。

&esp;&esp;祁令瞻道：“我从不意气用事，也犯不着和谁赌气。鱼儿咬钩非渔人之过，郑五娘虽是我请的，但你气韩丰负心，不该把账算在我头上。”

&esp;&esp;照微道：“这话冤枉我，我何时因韩丰牵连你了？”

&esp;&esp;祁令瞻问：“你没有，上元那日甩袖而走的人又是谁？”

&esp;&esp;照微有时气性大，受不得半分委屈，但过后消气也快，是以这会儿祁令瞻仍耿耿在心，照微却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因由。

&esp;&esp;她恍然道：“那是因为你出尔反尔，之前答应让我去西州的是你，听了窈宁姐姐几句话，便又偏心反悔的也是你。你可别说自己不清楚，锦秋女官在咱家住了好几天，一听与韩家退婚就回宫复命去了。”

&esp;&esp;祁令瞻说道：“我实无此意。”

&esp;&esp;铜剪色如蜜金，捏在乌墨纤长的手衣里，精巧得像一件贵器。

&esp;&esp;祁令瞻极有耐心地将烛台上每根蜡烛都剪去一截烛心，烛台陡然一亮，照得两人瞳中剪影皆清晰可见。

&esp;&esp;这并非照微误解他的

&esp;&esp;二月东风催柳信。

&esp;&esp;窈宁从沉沉的梦里惊悸而醒时，狻猊香炉中余烟已尽，烧透的香印灰透出死寂的冷白。

&esp;&esp;她听见窗外有鹂鸟闹春，挑帐朝窗边看，见天光已大亮，绿窗金影，恍惚要到了繁花渐胜的时节。

&esp;&esp;“锦春，扶我到园中走走吧，天气似要暖和了……”

&esp;&esp;屏外人闻声转入，不是锦春，却是长宁帝李继胤。他上前将金丝帐挂起，蹲下为窈宁穿鞋。

&esp;&esp;窈宁却勾脚避开了他，婉然道：“这些事叫下人做吧，陛下，怎能经你的手。”

&esp;&esp;李继胤拗不过她，转而为她梳发披衣。

&esp;&esp;坤明宫里的铜镜被有心人换过，不再光鉴如新，而是久未磨亮，蒙蒙如罩下雾露，叫人看不清病容疲色，只照见两个人影相偎，看影子，仿佛年少新婚，恩爱缠绵。

&esp;&esp;李继胤低声在她耳畔道：“柳青梅绿，连翘含苞，园中正是好时候，我伴你一同过去。”

&esp;&esp;病榻上躺久了，初春的阳光也照得皮肤生疼。祁窈宁走出了一身薄汗，行到临水亭坐定，李继胤招手，随侍女官忙捧上热茶花蜜、金盆丝帕。

&esp;&esp;祁窈宁拭过汗，随手将丝帕折成一叶舟，放到微风轻澜的湖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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