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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波兰街的老人儿,还有谁知道这些?&rdo;&ldo;没了,&rdo;桂叔斩钉截铁,&ldo;这事机密得很,就是老简那头儿,也是蒙在鼓里的。&rdo;康庆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说:&ldo;那以后如果有人听说,我可都算在桂叔头上了。&rdo;康庆点了一支烟,慢慢地吞云吐雾,手指头有节奏地扣着膝盖,&ldo;我不希望任何人再提这件事。&rdo;年轻的脸笼罩在淡烟之后,让人难以捉摸,桂叔只觉得脊背上升起一阵恶寒。康庆走出花木扶苏的庭院,阿战跟上去,在门外和他嘀咕了好半天。角落里一个瘦小的身影,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因此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惊惶。车子已经等在门口,康庆钻进最后一辆,阿宽跟着上了车,凑近他耳边说:&ldo;货已经进港了。&rdo;&ldo;哦?这么快?&rdo;康庆暗想,看来张文卓现在是有的忙了,&ldo;买家那头有消息吗?&rdo;&ldo;有,月内就能准备就绪。&rdo;康庆点了点头,嘱咐他:&ldo;干脆点儿,别拖泥带水。&rdo;车子行驶在沉厚的夜色之中,象鱼在深海里,无声无息地,朝着茫然无知的猎物,游去。封悦病了几天,一度虚弱得只能卧床,封雷有急事必须去美国,本来想带着他,也被医生否决,说最好让他静养个把月的。于是,只好把阿宽留下,替他看着封悦。除去辛胜的举动,整个波兰街的人陷入震惊。辛胜有张文卓的暗中支持,才能得以如此嚣张,敢和康庆叫板儿,波兰街的高层,都是心知肚明。如今辛胜的死,是不是代表张文卓就是向康庆示弱呢?没人摸得清楚,而且如今找桂叔商量的人,也都是碰了一鼻子的灰,连桂叔如今都惧怕康庆的势力了。当年的事康庆大概也听个七七八八,他又不傻,估计也能琢磨个八九不离十,他便不会再来找封悦,除非他从此不想在波兰街混。而以封雷对他的了解,康庆也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不管怎么说,封雷不怕封悦再和康庆混在一起,走到今天,他俩都应该清楚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哪怕封悦看不开,康庆也是看得开的。所以,封雷走得还算是放心。可是他前脚离开,张文卓的电话,便追到封悦这里,好像是算准了时间。他打的是封悦私人的手机,这部手机不仅能显示出来电的号码,注册信息,还能显示出来电者大概的位置,张文卓就在方圆公里之内。&ldo;听说二少病了,不知方不方便过去探望。&rdo;张文卓态度和蔼温柔,不同于康庆的嘴拙,他说起好话顺当得很,&ldo;也有几天没见,很挂念二少。&rdo;封悦不禁心里暗笑,这人倒爱套近乎,我和你什么时候能到两天不见就挂念的份儿上了。不过既然他这会儿离自己这么近,恐怕是抱了必要见自己的决心。打电话来,是怕阿宽拦着门,不让他进,大哥临走前,铁定是交代过。也许有什么重要的事也说不定,封悦仔细想着,张文卓应该不是个爱闲聊的人。于是,他再试探了一句:&ldo;老毛病,躺几天就好,不麻烦七哥了。&rdo;&ldo;哦,不麻烦,我也恰好到柏林道来办事,也想和二少商量点和阿庆有关的。&rdo;封悦料到他会拿康庆说事儿。波兰街的内部消息,他基本是打听不到了,之前还从小发嘴里套点儿什么,可封雷明显嘱咐过,近来小发戒备得很。不管张文卓居心何在,消息就是消息,只要自己心里有数,从谁嘴里听说还不一样?&ldo;那七哥过来吧!&rdo;封悦说,&ldo;我在家里。&rdo;管家在前面带路,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过度熨烫的西装,就象挂在店里木头模特的身上,封雷家的管家,永远都是这么正式。张文卓来过这里很多次,但都是在书房或者会议室谈公事,从来也没有上过楼。回旋的楼梯铺着波斯地毯上,踩上去不会发出一丝声音,楼梯上去是个大客厅,连接着一道长长的走廊。尽头是面巨大的拱形落地窗,似乎半个花园的风景,都映衬在那扇大窗上。午后软绵绵的阳光,透过水晶般透明的玻璃,照亮了大半条走廊,封悦的房间就在那片阳光的笼罩里。阿宽已经站在门口等待,脸上的表情礼貌,却不见得友好。张文卓进了屋,入目是个敞亮的客厅,转过去才是卧室,宽大的床上,终于看见了正在挂水的封悦。封悦套了件浅色的衣服,屋子里阳光很好,依旧显得他脸色苍白。他收拾得很干净,从脸,脖子,到扎着针头的手掌……都透露着新爽的气息,让人想起被晨露清洗过的薄荷娇嫩的叶子。即便此刻病弱,也不带半点病人的颓废和沮丧,精神还算不错,见他走进来,抬起头,嘴角轻轻地翘一下,是个淡淡的,几乎捕捉不到的微笑:&ldo;七哥来得真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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