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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臣有罪，臣惶恐。”王子腾跪到亲家并排。

&esp;&esp;“王大人只怕不止这些罪状了。”江陵从袖子里摸出本折子，“还请陛下过目。”

&esp;&esp;自有人呈上去给今上，今上慢慢扫过，神色讳莫如深，“发配的罪人，不单能光明正大在京城行走，还开起了酒楼，好一个春风宴呐，律例里官员不得□□这条，是朕记错了，还是你们记错了？”

&esp;&esp;御史小分队立刻用眼神赞美了一会儿江陵，然后纷纷上交了自己调查的名单，并且还要强调自己没去，只是在外调查，不存在钓鱼执法。

&esp;&esp;今上点点单子上的几个名字，“卫家的，这位此刻还在明德院中伴皇子读书，好一个风流倜傥，好一个公子王孙。武进侯卫晋教子无方，拟旨，降为伯爵。剩下的人，千里你来念一念。”

&esp;&esp;好死不死，卫侯今日请病假了，连当朝替儿子辩解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降级处理了。

&esp;&esp;江陵心知法不责众，他是雷声大雨点小，也不介意，接过几张名单，缓缓道来，不似宣布犯罪名单，倒像是诵读情书一般，依旧春风化雨，柔和得很。

&esp;&esp;他看到贾赦名字的时候，便跳过去了，等都念完了，今上那脸简直没法看，“你们，好啊，都是朕的好臣子……待得商议完了，再看如何处置你们这些国之栋梁。”

&esp;&esp;江陵道，“不如让臣将名单誊抄几份，也方便传阅。”

&esp;&esp;“你只管去抄，往后御史台不必去点卯，朕赐你入值御书房。”今上道，“如今无人可用，只得叫你辛苦了。”

&esp;&esp;“俸禄会涨吗？”江陵将名单收入袖中，在御书房中当值的，除了抄抄写写做笔记的翰林院小秘书，便都是内阁学士，四品的官儿，有道是久持讲握，简任机密。最后的下场要么是帝王心腹，要么是坟头长草。

&esp;&esp;“涨涨涨，发你双倍。你既爱银子，官位就不升了。”今上无语，“退朝。午后把名单呈上来。”

&esp;&esp;四位异姓郡王仿佛吉祥物一般，安静如鸡地围观了全场，出去的时候，北静王哥俩好地拍拍江陵后背，“多谢你啦，不然我也得吃顿排头。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开口。”

&esp;&esp;江陵一笑，“只需要你离七殿下远一点，这个可以做到吗？不行的话，我一会儿就和陛下请罪，方才少念了个名字。”

&esp;&esp;宁死不屈大人阴森森地在背后看着他，幽幽道，“可不止少念一个吧？”

&esp;&esp;“老大人，我年轻，难免紧张眼瞎嘛。”江陵甩开北静王，去搀扶老宁，“我瞧着是您的字，可不是给我占个便宜么。”

&esp;&esp;老宁继续盯他，江陵只管笑，下了朝的官员都不知道他们搞什么，只当是御史台都中邪了，远远就绕开了。

&esp;&esp;半晌，老宁叹了口气，“罢了，你做主就是，我信得过老徐相的看人眼光，你倒是有几分他的风采。”

&esp;&esp;当

&esp;&esp;贾赦没想到大太太居然还有给他通风报信的时候，略感安慰。他对上贾母，还是有些想逃走的，只是想起来身后还有请来的外援江陵，便又精神百倍起来。

&esp;&esp;他甚至藏不住幸灾乐祸地问了一句，“二老爷可回来了？”

&esp;&esp;“回来了，比您早上一步，如今正在老太太处说话。”小厮道，冷不防被贾赦踹了一脚。

&esp;&esp;贾赦道，“没瞧见你江大人呐，还不给江大人请安。”

&esp;&esp;江陵非常平易近人地笑道，“不用多礼，只怕老太君等急了，咱们还是把正事办了。”

&esp;&esp;贾母上房里，贾政正颓然地垂着头，看着手里的茶杯不言不语，王夫人跪在贾母面前哭诉着些什么。

&esp;&esp;“你做的好事！叫你父亲地下都不得安宁！”贾母见了贾赦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说完才见到他身后的江陵，也不再收敛，指着江陵道，“我说怎么老大和疯了似的，原来是你在背后挑唆。”

&esp;&esp;江陵挑眉看她，“陛下的旨意，礼部尚书给的公道，老太太不会糊涂了吧？我可没有这样的本事。”

&esp;&esp;他挑了最末一把椅子坐了，“你们说你们的，我就是来恭贺恩侯兄乔迁之喜的。”

&esp;&esp;他将“乔迁之喜”四个字念得格外慢，一字一顿，满是讽刺。

&esp;&esp;贾母满面厉色，“竟让你这等小人入了陛下的眼，待得陛下知道你的真面目，且看你是什么下场。”

&esp;&esp;“倒是您白白替我担心了。”江陵一笑，“我在朝上可比在您这儿刻薄多了，陛下当然对我的真面目一清二楚。今日卫侯因子降爵，他这个儿子可是和您的爱孙关系好得不得了。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卫家公子是个和薛蟠聚众淫乐的，和他交好的贾宝玉在陛下眼中会是个清白人？”

&esp;&esp;“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别害我的宝玉！”王夫人骤然站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esp;&esp;江陵一摊手，“我不想干什么，我也什么都没干。既不比二太太出身王家，嫁妆丰厚，能放得起印子钱，用得起鱼肉乡里的陪房。”

&esp;&esp;贾赦道，“她还放了印子钱？”

&esp;&esp;“不单单是她，还有你儿媳妇，早些处置干净，陛下已经不耐烦了，再出些事，恩侯兄你就交出那些个古董回金陵乡下种田罢。”江陵敲敲小几，“上杯茶。”

&esp;&esp;王夫人和乡下人似的抄着手不知所措的样子，贾赦瞪了一眼侍立一旁的丫鬟们，“瞎了是不是？给贵客倒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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