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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夜游宫是做什么的,大家心里都清楚明白,这左护法以倒是武力震慑诸人的以上位的,这右护法却是靠着一身雪白的皮肉和媚上的手段躺着坐上这个位置的,那男人虽然被右护法身上传来的撩拨心弦的女人香气撩拨的有些心志不坚,但也不至于忘了身在何处,见她这样贬低,眼睛立时便瞪了起来,蒙着口鼻的黑布里头声音也瓮声瓮气的粗哑,“护法大人说话可是要仔细斟酌的,我们一直打着精神等在这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从未有懈怠的时候。何况这一路上还布置了陷阱,如何会让他们脱逃呢!”
&esp;&esp;盈娘不在意的拢了拢滑落的头发,轻笑一声举着自己刚刚挑染好的粉红的指甲,对着前头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左护法道:“凌哥,你武功是最漂亮的一个了,你来听听那几个小毛贼是不是都跑了?”
&esp;&esp;赵归自己长得粗壮,进夜游宫也是因为在洪州这个就差吃人的地界上活不下去了,才顶着恶心的进来,进来之后很是听了一段时日的靡靡之音和这些人的荒唐糜烂,多少次都想要掉头就跑了。只是这地方就和魔窟一样,进来容易出去难,只能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这样熬下去。
&esp;&esp;就在他一日比一日还要消沉下去的时候,他看见了左护法,他一身的功夫就算是宫里最混蛋的那个“太子爷”也要退上一射之地,他与其他人不一样,赵归在这个人的身上看见了真正的武人的风采。左护法是被他当做信仰来看的,如何能忍得了这个女人这样颐指气使的语气。手上把道插回去,一脸正气的铿锵道:“右护法大人自然是金尊玉贵的天仙一样的人物,我们自该勤勤恳恳的为您效力。只是这密室是前前一任宫主所建,用的是最坚固的墙砖建造,水火不侵,里头机关重重。且这出口和入口都只有一个,进去了,就只能从这里出来。”说着赵归垂下来的眼中掠过一道不甚明显的嘲讽,口中恭敬地轻声道:“所以我们弟兄至关在这里守着就是了。请您两位来,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esp;&esp;“以防万一?什么万一?”盈娘就是看人眼色一步一步的爬上来的,如何会看不懂赵归眼中一瞬掠过的轻蔑和嘲讽,只是她的武功是她的底牌,不到最危机的关头,是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使出来的,只能强压下胸膛里滚沸的怒气,声音越加妩媚的道:“你不是说这是上任宫主所建的最坚实的堡垒么?里头有那么多的机关,足够困死他们了,且你们在外头也设了这样多的小东西,出不出来都逃不过一个死字,何必还邀请我们过来呢?你不会是在这位置上呆腻了,平白无故的想要找麻烦给我们吧!”
&esp;&esp;这话说得诛心,现在的夜游宫掌权的宫主远在天边,一时半刻的动弹不得,那位“太子爷”现在又在外头不知道在哪儿作孽呢,这偌大的宫里就是左右护法说一不二,她这样说,分明是想要他们的命。
&esp;&esp;“右护法大人言重了,那几个进来的人武功不同于寻常人,这次“太子爷”和夫人一定要抓回来的人就有那个天幕山剑宗宗主收下的唯一一个关门弟子陈陵,他的功夫在江湖上素来有名气,在豪侠榜上是排名前三的人物,我们不得不小心。这密室在我们看来自然是万无一失的,但也架不住这其中有老天给的运气,若是到时候那几个人安然无恙的出来了,即便我们设下重重障碍陷阱,到时候只怕也是扛不住的。所以才特特的请了两位大人来,就是为的以防万一。”
&esp;&esp;陈陵的名号谁人不知,盈娘能爬到今日的地位,心胸就不会太过于狭隘,只是暗暗地把赵归对她的不敬埋在心里,面儿上扬起一团涟漪样的酥骨笑意,声音软了下来的道:“原来如此,难为你们想的如此周到了,这样的小心谨慎,正是值得宫中诸人学习的。待宫主回来之后,一定向宫主禀报你们的功绩。”
&esp;&esp;这番话说的轻快又熨帖,在这里的人都是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儿,还随时要面临着杀头的危险,若是能有人在宫主面前美言,那再好不过了。何况又是这样的一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呢!
&esp;&esp;至于得罪了人的赵归,就不在他们的思虑之中了,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至多他们发达了之后,对这个曾今的个大哥,多照拂上几分就是了。
&esp;&esp;一句话搅得不足二十人的队伍人心浮动,这份本事也是叫人叹服。
&esp;&esp;赵归根本不在意她挑拨离间,总归他在这里也只是为了混一口饭吃,圆一个武侠梦罢了。她如何挑拨离间,都不关他的事儿。应付完了盈娘,赵归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的看着不动声色的站在那儿的陈凌哥,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有些讨好的殷勤道:“护法大人,您看这后边儿如何做?”
&esp;&esp;全身包的严严实实的人并不搭理赵归,一张铁面似乎盖在一片浓雾之上,露出来的两个眼都是黑洞洞的看不见眼仁。一身宽敞的黑袍子行动起来的时候像极了幽冥之中飘忽的鬼魅,在夜游宫的地下宫殿中来去之时,越发衬得这个地宫阴森森的不自在。
&esp;&esp;盈娘裹在身上的红色轻纱是匆忙之间裹上去的,露出一片白腻细滑的肩头肌肤,在火把燃烧跳跃中打出一片一片流光软滑的光斑。她看着赵归这狗腿的模样,不屑的冷哼一声,一个大老爷们要巴结人,怎么会找这样的油盐不进的臭石头,他们两个之中,分明是她看起来更好说话一些。把她伺候好了,要什么没有,躺在床上就够数一辈子的金子了。找这么个不解风情的臭男人,莫不是脑袋有坑吧。
&esp;&esp;盈娘把裹在身上的轻纱拢了拢,披散下来的漆黑长发蜿蜒缠绵的绕着纤细的脖颈一路滑下,懒得在听那个没有回应的自问自答,不耐的出声打断道:“等了这么久,还没有动静传回来,想必是那几个人都折在里头了,把门打开,进去把他们的尸体都拖出来。把“太子”和夫人要的那个人装裹了送过去。”
&esp;&esp;说到这个“夫人”的时候,盈娘露出一抹不知是笑还是恨的神色,只是眼睛里闪着的不是什么软和良善的光,曼声软软道:“毕竟夫人要的东西,东来都是死了的才最安全。剑宗宗主唯一的弟子啊~这可是好大的风险呢,也就只有夫人才会有这样大的魄力了,若是换了我,那是打死都不敢有这样的想法的。”
&esp;&esp;盈娘蹙着纤细的眉尖,哀愁的叹了一声,“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老宫主生前最喜欢的就是她,老宫主去了,又有太子护着她,就连宫主大人也是一眼德国对她爱护有加。这样难办的差事,就算不想办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办了。这人只有死了,才是最安全的,到时候再找个假的,扮了他的样子,装作失足跌落山崖,也就是了。到时候就算是天幕山的人前来讨还公道,我们也能推得一干二净的。”
&esp;&esp;赵归为什么不待见这个女人,除了她持身不正之外就是心思太过阴毒狠辣,且考虑事情,屡屡的只是想当然的发号施令。
&esp;&esp;“你以为戚梦棠是草包还是傻子,轻易就会被你这拙劣的伎俩骗得团团转?”久未说话的陈凌哥:交战
&esp;&esp;盈娘到底不是个普通人,被陈陵出其不意的吓了一跳也不过转瞬间便回过神来,娇俏的扬着脸语调软糯的道:“这位公子何故要做梁上君子,这样突然吓人,唬得妹妹我现在这小心肝儿还在扑通乱跳呢!”盈娘娇俏的嗔怪的轻轻挥了挥手上的美人扇,丝绢纤薄的扇面滤过一层火光,映在她娇美的面颊上,脸上的红晕便也格外的让人心生欢喜。
&esp;&esp;盈娘喜爱年轻俊俏的小伙子,尤其是长相俊俏精致的男人更是喜欢,这样二十几岁的,正值青春年华的男人,一见便挠得她心中痒痒。不管心里在想什么,嘴上定是要先撩拨上几句的。
&esp;&esp;这样的男人,都是经了诗书礼仪的熏陶,一身的气度都不能让他们做出当面撅女人面的事儿来。她用着这个手段一向旗开得胜,从无败绩。最后若是喜欢了丢不开了,还会千方百计的勾了那小公子来。现在落在她手上的年轻后生,不知道有多少个,不过通常到手了一两月便就腻了,外头一大笔风流账倒比爷们儿还要多些。
&esp;&esp;陈陵一出现她便知道他就是名满天下的剑宗宗主的弟子,心中想要瞧瞧若是到时候把一个名门正派的大好前程的公子哥儿勾在手心里为所欲为,会是何等的风光得意。再加上陈陵的长相斯文俊秀也着实得她喜爱,刚才侃侃而谈的讥讽冷情的样子便如浮花吹散一般的换成了娇羞怯弱。
&esp;&esp;王琦眼睛一眯就要开口讥嘲,却被陈陵抢先一步的开口道:“能让右护法大人害怕得失了冷静,倒着实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只是方才看见护法大人一番比男子还要有见地的话,让我心生敬佩,现在见护法大人这样与寻常女子一般的娇羞怯弱,倒是让我怀疑方才那巾帼英雄的一幕不过是我错眼瞧见的幻影罢了。现下看护法大人这样弱不胜衣的模样,我才确信了,原是我眼拙了,错看了护法大人,还请护法大人原谅则个。”陈陵坏心眼儿的看着底下矫揉做作的盈娘脸色青白变换的样子,心中愉悦,因着刚才得到了一个意外之喜,现下浑身上下的都是高兴,这点儿添上去的愉悦便在脸面上露了出来。
&esp;&esp;盈娘只觉得他是在讥讽她,登时脸上虚情假意的羞怯便尽数换成了凶狠的冷意,吊着眉头的冷声喝道:“还不把这两个毛贼给我拿下!擅闯夜游宫禁地,凭你是什么金尊玉贵,江湖人人称颂的天才,在我的地盘儿上也得乖乖地俯首听命!”
&esp;&esp;赵归不屑与盈娘一处做事,只是终究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盈娘身后还有不知道多少沉迷美色的男人在给她撑腰,只好肃着一张脸拿着手弩朝着陈陵两人便射了过去。涂了见血封喉的毒药的箭尖被烛火照得折出一溜幽幽的绿光。旁边已经有几个身法灵活的麻溜的爬了上来,反手甩出几把锋利的小刀“咄咄”的插在房梁上。
&esp;&esp;陈陵轻轻地扫了一眼这几个不过三脚猫功夫的“精英”,就这么不闪不避的垂着一条腿的坐在房梁上,只死死地盯着底下站着的一身黑袍的左护法。旁边呆着的王琦倒是很有兴致的逮着一个个的人翻来覆去的玩儿,疾如风一样的在盈娘身边也走了几个来回,把盈娘手上的扇子也一脚踹飞了去。
&esp;&esp;“听闻夜游宫的左护法大人是能与我师父比肩的绝顶高手,陈陵早就敬仰大人,想要与大人切磋切磋。只是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今日恰巧碰见,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若我们在此走上一遭,也算了了我这牵肠挂肚的心愿。”陈陵一字一句的自唇齿之间咬出来,像是咬着脏腑里的沉疴的黑色血块,要把底下站着的那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融在这堆黑血里。
&esp;&esp;陈凌哥并不说话,铁面严严实实的罩住了她所有的表情,一双挖出来的眼睛里黑洞洞的像个鬼魅。旁边的盈娘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的看着坐在房梁上不动弹的陈陵,愤愤的拢了一下衣裳,扫过上蹿下跳的玩儿的兴致勃勃的王琦的时候,眼睛里划过一抹狠绝的毒光。她从来都不是靠功夫取胜的,这样纯粹的力量的对决,她根本毫无办法。手上忍不住有多少次想要使出那个绝技,可是那人临走前对她说的那句话来来回回的在脑袋里边响起,她也只能按捺下来,只能由着王琦在这里轻松肆意的把一干人等拿在手上玩儿。
&esp;&esp;旁边倒是有一个顷刻间就能让所有人灰飞烟灭的杀手锏在,可是人家现在还是跟个闷葫芦一样的闷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esp;&esp;“你若是想要找死,何须在那里呆呆的坐着呢,只跳下来对着凌哥戳上一刀就是了,到时候见了血,还怕他不答应你与你生死切磋么?”盈娘现在全然收了刚才看见陈陵时候的惊艳,笑盈盈的恶毒的挑拨道:“我们这位左护法大人呀,就是一个闷葫芦的老好人的性子,跟个木偶似的只听宫主的命令,若不是你真的让他见了血呀。你就算是在上头说破了嘴皮子,他也是不会吭上一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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