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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汤见柏香那表情，一猜就知道她发酸了，当下笑道：&ldo;老奴当时也说，夫人身边的姐姐们人才也不错，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放，不如多选一个，也好有伴。可是老夫人说……&rdo;说到这里笑了一回，轻声道：&ldo;老夫人说怕夫人舍不得。说起来，再有老夫人这样体贴儿媳的婆婆真是不多。柏香姐姐呀，你真是可惜了。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那位又是不会生的。&rdo;柏香听出了些不一样的意思来，其实老汤就是告诉她，老夫人不信任杜夫人了。当下匆匆辞别了老汤，埋着头就往前走。走到花园子里头，突然撞着个什么东西，避让不及，踩着裙子一个趔趄就扑了下去，本以为要跌一大跤，谁知那东西也闷哼一声跌下去，她恰巧地摔在那东西上头，紧接着脚踝处就是一阵钻心的疼。柏香忍着疼，伸手去摸那东西，却是个人，黑灯瞎火的，她也瞧不清是谁，只道是个什么丫鬟或者小厮，一边从那人身上爬起来，一边破口大骂：&ldo;天杀的，黑灯瞎火的你蹲在这路中间做什么？要死了！&rdo;却是把适才听到红儿前途光明，自家前途黯然无光的委屈全都发泄到这人身上了。那人闷声不响地扶着她起身，低声道：&ldo;柏香姐姐，得罪了。&rdo;却是蒋长义。&ldo;……&rdo;柏香呆了片刻，匆忙行礼下去：&ldo;三公子，奴婢眼瞎了，冲撞了您，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奴婢计较。&rdo;蒋长义柔声道：&ldo;都是我的不是，怨我挡了路。&rdo;又体贴地问柏香：&ldo;姐姐摔疼了哪里没有？&rdo;见她皱着眉头，当下便道：&ldo;定然是伤着了，前边有个亭子，我扶你过去，让人取灯笼来看。&rdo;柏香平时里看不上这个唯唯诺诺，没什么存在感的三公子，就是他定了萧家那门好亲事以后，也只是觉得他是吃屎的运气。此刻她却觉得蒋长义的好性子实在是太难得了，若是换了这府里其他任何一个主子，此刻她就没这么好运了。当下带了几分感激，道：&ldo;奴婢适才冲撞公子，已是该死。怎敢再有劳公子？奴婢就在这路边坐着，请公子回去叫个婆子去寻到松香，让她来接奴婢。奴婢感激不尽。&rdo;蒋长义点点头，转身要走。柏香想想又喊住他：&ldo;公子，您适才在找什么？&rdo;她倒是聪明，这会儿一会想，当时蒋长义可不就是弯着腰在找东西？只是不知他为何连灯笼也不打一个。蒋长义犹豫片刻，低声道：&ldo;大公子送了我一个玉佩，掉了。我不敢惊动其他人……&rdo;三公子日子不好过，只怕就是大公子送了他东西，也怕夫人知道不高兴的。这样的东西掉了，自然是要偷偷的寻。柏香想了想，便道：&ldo;是个什么样子的？&rdo;蒋长义笑道：&ldo;是个羊脂白玉锦云纹，大概有这么大。&rdo;言罢也不多说，自去了。柏香不过等了盏茶，就见远处有灯笼过来，却是松香带了人来接她，掀起裙子，褪了鞋袜一瞧，左脚脚踝处一大块乌青，看着不像是扭的，倒像是磕在石头上头或是被石头砸的一般。便打着灯笼找了一回，却见路上干净得很，休要说石头，就是糙棍儿也不见一根。当下暗暗称奇，却也没往心头去，到底是摔了一跤，兴许是刚好撞上蒋长义的骨头也不一定。想到此，柏香便猜蒋长义大概也被她撞得不轻，旁敲侧击地一问，就连松香都不知道是蒋长义使人去唤的，只说是守园子的婆子去叫的。当下心头就有了点意思，觉得蒋长义这个人心真是善良难得，想得周到。不然若是叫人晓得她和蒋长义有这瓜葛，杜夫人那多疑的性子只怕是不会让她轻松。便暗里吩咐人下去，说是自己掉了东西，悄悄儿替蒋长义寻那块玉佩不提。待回了院子，柏香顾不上脚疼，先就去见杜夫人，添油加醋地说红儿是早就知情的，却故意瞒着不来说，言下之意是说红儿见有高枝可攀，生了旁的心思。又恨老夫人不肯让杜夫人这边出人，不然就凭杜夫人对她的信任倚重，怎么也该是她。于是又将老汤的话撩拨了杜夫人一回，自家添了一句，说老夫人嫌红儿身份低微，以后还想从娘家选个贵妾来，听得杜夫人面沉如水，到上c黄都没说话，只把蒋长忠托人送来诉苦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长者赐（二）次日清早，杜夫人照例在晨鼓才响起第一声就起了c黄，梳洗完毕，天才蒙蒙亮。待到了老夫人房外，恰好看到红儿端着热水过来，便问红儿：&ldo;昨夜是谁上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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