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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叫我十郎就好。&rdo;吕方笑道：&ldo;不用麻烦蒋兄请我喝酒，适才七郎才请我喝过酒。&rdo;又惊觉，&ldo;呀，我忘了，应该是称何娘子才对，总记着她乔装打扮称七郎了。&rdo;&ldo;没事，没事。&rdo;牡丹忙道：&ldo;不用麻烦，都去吃茶。&rdo;两个男人却都劝她喜欢就再剪一个，蒋长扬比出在他自己手上还要热心，吕方更是殷勤得不得了。虽然是春天的太阳，牡丹却觉得是三伏天，生生被劝得出了一身汗，干笑道：&ldo;那就随便选一个吧。&rdo;&ldo;怎么能随便呢？&rdo;吕方不满意，&ldo;你要说了我才好动手。小兔子？骆驼？或者豹子？&rdo;蒋长扬这回却不说话了，只是无比温和的笑看着牡丹，眼神宠溺无比，一副任她做主的样子。牡丹扫了他一眼，无比恳切地望着吕方道：&ldo;不急在一时，真的。日后有的是机会，到时候再剪也不迟。现在先喝茶，好热。&rdo;说完忍不住抬眼看天，抓着袖子搧了几下。吕方还要再劝，蒋长扬已然伸手将牡丹拉到阴凉处，笑道：&ldo;是我疏忽了，这般热的天，是不该这样麻烦十郎的。以后等我们成了亲，我再挑个好日子请十郎来喝酒做客，到时候十郎若是还想剪，趁着酒兴再剪也不迟。我那园子里栽的菖蒲也不少。&rdo;吕方一时呆了呆，随即一笑：&ldo;原来二位好事将近，恭喜了。&rdo;蒋长扬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ldo;正是呢，前些日子才刚纳征，今日请期。丹娘性子好强，不喜欢人家替她做主。有些事情我得和她好生商量商量，故而便来了。&rdo;风度翩翩地请吕方：&ldo;十郎，请。&rdo;今日请期？她怎么不知道？牡丹眨了眨眼睛，看向蒋长扬，以目相询。蒋长扬并不看她，只殷勤引着吕方往前走，言辞恳切地与吕方说话：&ldo;我适才进来，听贵子说你刚才帮丹娘打发了麻烦，真是谢你了。&rdo;吕方有些心不在焉：&ldo;不用谢，原本就是应该的。我和何娘子本就是朋友，朋友就该互相帮助的。&rdo;蒋长扬认真道：&ldo;丹娘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大家既是朋友，但凡有事，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只管开口。&rdo;还是不看牡丹。牡丹见他始终不看自己，恨得咬牙，丢了他二人，到一旁去抓了澡豆使劲搓手。蒋长扬却又大声喊上她了：&ldo;丹娘，丹娘，好了么？别让十郎久等。&rdo;&ldo;马上就来。&rdo;牡丹闷闷地应了一声，拭净了手，坐到亭子边去煎茶，侧耳细听蒋长扬都与吕方说些什么。只听得蒋长扬专挑了吕方感兴趣的话题来说，一会儿向吕方请教菖蒲是不是种在昆山石上长得最好，一会儿又与他讨论什么地方该种什么树，洛阳的牡丹比之京中的牡丹有些什么不同等等。初时吕方话有些少，渐渐也就与他高谈阔论起来，称兄道弟，二人仿佛一见如故。待到饭菜上桌，吕方彬彬有礼地谢绝了蒋长扬的热情邀请，含笑与牡丹别过，自回去了。牡丹见没了旁人，便问蒋长扬：&ldo;你说今日请期，我怎么不知道？&rdo;蒋长扬埋着头吃饭，倒理不理地&ldo;嗯&rdo;了一声。牡丹又问：&ldo;那我爹他们的消息打听到了？定的日子是哪一天？&rdo;蒋长扬又是&ldo;嗯&rdo;的一声，狠狠咬了胡饼一大口。牡丹觉着他仿佛是在咬她的手臂一般，便轻轻推了他一把：&ldo;怎么不说话？什么叫嗯？&rdo;蒋长扬停下筷子，抬头看着她，倒笑不笑地道：&ldo;你说什么？&rdo;牡丹眨眨眼：&ldo;请期的事情呀？我刚才问了你几遍，你没听见？&rdo;蒋长扬淡淡一笑：&ldo;你这么忙，早出晚归的，人影子都不见，还记得请期的事情？&rdo;&ldo;我怎么不记得？我又不是故意让你找不着，想等你来着，你又不来了，又晓得你白日是不在曲江池的。&rdo;牡丹叫了一声，瞅着蒋长扬道：&ldo;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rdo;&ldo;我哪里阴阳怪气的？我是太饿，顾不上说话，你想多了。&rdo;蒋长扬收回目光，抓起一个胡饼又使劲咬了一口，狠狠地嚼，狠狠地磨。他看到吕方那样百般讨好牡丹就不舒坦，可是这种不舒坦不能说出来，但还是不舒坦。她又不是傻子，这人明显就是生上闲气了。对待不讲理的人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你比他还不讲理。牡丹一把抢了蒋长扬的胡饼，道：&ldo;我问你，我爹他们的消息打听到没有，日子定的哪一天？不说，不说就算了。&rdo;随即将那半边胡饼往盘子里一扔，转身呼呼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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