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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节（第2页）

&esp;&esp;卫瑾瑜点了点头，从袖中将纸包取出来：“用酸枣糖谢你。”

&esp;&esp;她掌心托着的糖内里是红黑色外面裹着金灿灿的糖壳，是绥州百姓自己采了山上酸枣晒干之后用来春天做，外面甜内里酸，哄小孩子最得用。

&esp;&esp;柳般若不与她客气，将糖放进嘴里：“你与你那师父说清楚了，他在何处等你？”

&esp;&esp;拿糖的手顿了一下，卫瑾瑜笑着道：“我哪里用他等？再见面不知何时。就把他送到河套吧，想要出关也由得他，让他找个可靠的商队同行。”

&esp;&esp;柳般若皱了下眉头：“难道你没告诉他你要去做何事？”

&esp;&esp;“我告诉他我在长安，住的是定远公府，你留心别让送他的说漏了嘴。”

&esp;&esp;说完，卫瑾瑜看见前方有飞鸟归巢，巣里有两只小鸟嗷嗷待哺。

&esp;&esp;她身侧的柳般若欲言又止，直到走过有鸟巢的那棵树，柳般若轻声道：“你实在不必如此……”

&esp;&esp;“这样才好，两边都清静。”卫瑾瑜笑着将一块酸枣糖扔到空中用嘴借住。

&esp;&esp;“我这等人……”

&esp;&esp;她嚼着糖说了四个字，只有这四个字。

&esp;&esp;我这等人，杀了自己亲生兄长的这等人，哪里配让人以心相待，哪里配让人再如赵启恒这般挂念？

&esp;&esp;没说完的话都融在了毫无甜味的糖里，被她咽下了肚，绝不与任何人诉说。

&esp;&esp;糖还剩最后一颗，她一扬手，糖块卡在了树杈上，不知要便宜了哪只鸟雀。

&esp;&esp;斜阳下，女子拉住了同行人的手臂，踏向了春风深处。

&esp;&esp;也许她是真的要与赵启恒约定的，西域的黄沙草甸、葡萄美酒……余生相守。

&esp;&esp;可惜，她是卫瑾瑜。

&esp;&esp;江南“都没有消息。”

&esp;&esp;深夜，瘦高的女子斜坐在床上，床前立了一盏灯，她正对着灯看文书忽听见有人敲门。

&esp;&esp;“门未关。”

&esp;&esp;穿着黑色衣裙的女子走进来，将灯笼挂在门边。

&esp;&esp;“都已经送走了。”

&esp;&esp;瘦高的女子点了点头，春风还未全暖，夜里的风是凉的，她只穿了小衣，一件黑色的半袖搭在肩上。

&esp;&esp;灯火晃了晃，她将手中文书放下，笑着对走进来的女子说道：

&esp;&esp;“劳烦了你一夜，桌上的汤你先喝了再回去歇着吧。”

&esp;&esp;黑裙女子看也没看那放着汤的食盒，只见黑色的裙摆轻晃，灰色靴子已经走到了床前。

&esp;&esp;将一件裘衣裹在了卫蔷身上，越霓裳拣了凳子坐在了床边，对卫蔷说道：

&esp;&esp;“我本想瑾瑜与李瑄缠斗是为了能在鱼肠部的继任之争中有些建树，没想到她又要入渔腹，你还不肯拦着！”

&esp;&esp;鱼肠以专诸将匕首藏在鱼腹中而得名，是天下闻名的勇绝之剑，卫蔷用了鱼肠这名便是取潜藏无声行动勇毅之意。

&esp;&esp;“入渔腹”就是再次潜伏伺机而动的意思。

&esp;&esp;卫蔷摸了摸身上的裘衣：

&esp;&esp;“她自认能以自己身份做出一番大事，又恰是黎国此时所需，我何必拦着？”

&esp;&esp;“这天下最狠的就是你们这些姓卫的女子，瑾瑜是一个，你也是一个，我还以为她要带着那梁国的小王爷一起去，不成想她一早打算好了给那赵启恒的后路，她不仅要从梁国手里保下赵启恒，还要从咱们大黎这为赵启恒争一份活路……亲儿子对亲爹都未必有这般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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