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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第1页）

&esp;&esp;车马早已备好等在宫门口，一路向城门口驶去。

&esp;&esp;亲卫道：“大人，到了。”

&esp;&esp;“知道了。”

&esp;&esp;虽有回应，车内之人却久久静坐。亲卫大着胆子，又唤了句：“大人？”

&esp;&esp;车帘给人一掀，季怀真面无表情，踩在车辕上一跃而下。“大人，这边请。”特使前方带路，后面跟着一排亲卫，牢牢护在季怀真身旁来到城楼下。季怀真抬脚迈上台阶，几步之后顿住，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瞬息过后，季怀真若无其事，攀上城楼。

&esp;&esp;他怕给人瞧出异样再生波澜，只让众侍卫守在后面，让那特使跟着自己。

&esp;&esp;“你将这几日发生了何事，与我细细说来。”

&esp;&esp;“回大人，小的到达夷戎军营后，顺利见到了领军将领，待转达来意之后，他们便将小人扣住，由这燕迟殿下亲自送回。”

&esp;&esp;“他们听罢，就没说些什么？”

&esp;&esp;特使摇了摇头。

&esp;&esp;季怀真静静抬头看着前方与他一城楼之隔的夷戎士兵。来人不多，仅百人小队。

&esp;&esp;一道清亮声音传来：“季怀真，大齐败局已定，你们究竟是战是降？”

&esp;&esp;说话之人拍马走到前面，手中长刀摇摇一指，那刀背尽头，是一张雌雄莫名的艳丽面容，正是季怀真的老朋友——乌兰。

&esp;&esp;季怀真一笑，见是乌兰来了而非燕迟，反倒一阵轻松，连同乌兰说话，都难得不带讥讽之意。

&esp;&esp;“好久不见，这两年过的可好？”

&esp;&esp;乌兰冷声道：“废话少说，我可不是要与你叙旧的。今日前来，乃是要你交出陆拾遗，交出陆拾遗，届时放你一条生路。”

&esp;&esp;城楼下一片哗然，在场齐军将乌兰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各自神色讶然，面面相觑，陆拾遗不是死了，这夷戎将领为何又要季大人交出陆拾遗？

&esp;&esp;“在下派特使前去，不就是要商议此事？”

&esp;&esp;乌兰讥讽一笑。

&esp;&esp;“与败者，有何好谈？今日来，便是再给你一次机会，快快束手就擒，交出陆拾遗，若是换成鞑靼人来，可就没那样好说话了。”

&esp;&esp;季怀真被他一激，也不急，平静道：“你说了不算，我要见瀛禾。”

&esp;&esp;眼见乌兰要中计，非要在口舌上与季怀真一较高下，又有一声音横插进来：“——既不愿意交出陆拾遗，就不必再与他多费口舌了。”

&esp;&esp;话音一落，季怀真只感觉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似跌落水中一般，耳朵鼓鼓胀胀，一切声音都朦胧起来。

&esp;&esp;他像是被定住，怔怔抬头望着，与那骑在马上，一身铠甲的少年将军四目相对。

&esp;&esp;那人脊背挺直，面容俊美，两年不见，又添了几分战场上千锤百炼出的肃杀之气，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再看不见那如星辰般动人的爱意。他身后背着一把半人高的精钢阔刀，汗血骏马旁，一头遍体通灰，威风凛凛的狼守着，正冲季怀真龇牙咧嘴。

&esp;&esp;此人一出，齐军之中又是一片哗然，不止是谁先喊出：“是拓跋燕迟！”

&esp;&esp;拓跋燕迟见季怀真正看着自己，便不退不避地直直看过来，眼中冷淡与漠然，叫季怀真心中一痛，霎时间忘记自己置身于何地，唯独肩膀后头的牙印隐隐作痛。

&esp;&esp;那块疤再消不掉，两年来都静静蛰伏着，似乎在暗示他该忘掉那段过往，直至一见到罪魁祸首，才犹如道被破掉的封印般，不合时宜地翻江倒海，更加来势汹汹地反扑过来。

&esp;&esp;两年来可以被刻意忽略的思念，愁绪，终于随着再一次与燕迟相遇，叫季怀真食髓知味地痛惜，他再无法删繁就简，自欺欺人。

&esp;&esp;脸颊边传来一点凉意，

&esp;&esp;“杀了，都给我杀干净，什么狗屁夷戎人，什么狗屁拓跋燕迟！去他娘的善赏恶罚！”

&esp;&esp;季怀真不顾身体，发了好大一阵疯，直至力气耗尽，方颓然地往地上一坐，周围已是一片狼藉，能砸的东西都给他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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