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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聆隐隐听见衣帽间细微的响动,他掌着门框朝里喊:“叔叔。”
“起床了?过来。”商行箴没探头,在里间招呼他。
纵然日夜经过,但这是时聆第一次踏入商行箴的房间,跟他那边的有所区别。
这边没有以墙间隔的学习室,网格落地窗前空间宽敞,小型电子恒温酒柜置放在落下一半的简欧窗帘后,临窗是小沙发和圆桌。
桌上摊着份文件,酒杯中的红酒还剩底部的浅浅一口,时聆猜测商行箴常常亮上这里的灯,借月色和红酒醒神,跷腿坐在沙发里处理未完的工作。
商行箴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却久不见人影,他系着扣子走至门边,正巧见着时聆在昂首对着他的酒柜神游。
“发愣呢?”商行箴说,“看上哪瓶酒了,改天教你喝两杯。”
时聆转过身,商行箴差不多穿搭好了,白衬衫打底,深色马甲凸显比例优越的宽肩窄腰,等他回答的间隙,商行箴又披上一件灰色西装,沉稳又干练。
还住在齐家时时聆也频繁看见齐文朗在穿着上下功夫,但他才不屑多看一眼。
听得出商行箴的语气中带了戏谑的意味,时聆走过去,逞能道:“我怕你喝不过我。”
“懂行?那不用我教了,今晚就请你尝尝你没喝过的。”商行箴站在首饰台前挑配饰,“过来帮我看看哪个胸针更合适。”
搭配得这么考究齐全,时聆问:“要见很重要的人吗?”
商行箴发现时聆看问题总是很简单:“比起人重不重要,洽谈更看重对方的意图和策略变动,同时自己也要注重礼节把握分寸。”
时聆触碰着商行箴托在掌中的两枚胸针:“洽谈是什么?”
那根指头偶尔会撩过掌纹,商行箴只觉自己的掌心蹿起了痒意:“……今天见的人不算重要,但也不可谓不重要,我必须全方位压制他,但不能让他误以为自己无利可图。”
时聆说:“你不是说不在于人重不重要吗?”
商行箴喟叹:“因为我发现这个问题比你后面问的要容易解释。”
“那戴这个。”时聆拿起左侧的那枚琥珀金狮头。
“行。”商行箴别上驳领,打好领带,将口袋巾折成三角状。
时聆把手表递过去:“你几点出发?”
“马上,已经通知老周过来了。”商行箴侧首就能闻到时聆身上的香味儿,其实这股味道他昨晚睡前过去帮时聆关灯就注意到了,但阿拉伯玫瑰的留香时间长得足够让人牢记它,所以他一同忘不掉的是时聆如何用一刹间的紧拥在他身上摘一缕香。
他拿起香水又放下,侧过身道:“其实不谈本身的礼节,抛开对洽谈另一方的意图和策略探究,洽谈还有个要注重的点。”
“什么?”
“衣着。”商行箴说,“大气得体的形象会让气势加分,相应的也会让人更自信。”
时聆就没见过商行箴不自信的样子:“洽谈很难吗?你没信心?”
商行箴合上首饰台的抽屉:“与其说没信心,倒不如说没把握。”
八年前和齐晟交手的是他大哥,后来输得片甲不留,商行箴接手重组的绘商后一直避开跟齐晟的商业交集,隐伏暗处找最恰当的时机反将一军。
这是多年来第一次表面文明的交锋,计划做得再好,也不保证会不会失手。
商行箴灭掉首饰台的灯,衣帽间内暗了个度,他问:“时聆,你知不知道怎样做才能只取香水的后调?”
话锋转得太快,时聆敏感地觉出商行箴的用意:“叔叔,你作为一个合格的成年人,想讨个抱为什么要拐那么多弯弯绕绕?”
商行箴不识害臊二字:“你给不给?”
时聆别有用心,有意识地让自己逐渐变为被商行箴需要的一方:“你过来我就给。”
商行箴感知得到时聆是有底线的,他无奈笑笑,倾身张开手,按住时聆的后背把人压向自己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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