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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程璐狐疑地看他一眼,卷起衣袖嗅了嗅,恍然大悟,她身上有严柏宇留下的味道。
&esp;&esp;他的眼眸里的墨色晕染开,眼底的情绪更加不可见,他故作轻松道,“脂粉味也重,唯一的优点可能是闻起来没有侵略性。”
&esp;&esp;“所以呢?”
&esp;&esp;易泓认真地说:“所以他配不上你。”
&esp;&esp;依他以前的作风,贬完情敌,肯定要好好夸奖自己。不过,程璐觉得现在的他不会那么做了,然而,她还有点希望他会那么做,“嗯。”
&esp;&esp;“我也配不上你,”他的话里夹杂着些许遗憾,却不沉重,“我喜欢跟你赌气,要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我确实不是个很好的男人。”
&esp;&esp;程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的神情不似作假,没有一丝埋怨,也没有半点失落。她的手掌覆上他的胸口,再也感受不到重逢时他急促的心跳。她见过他全心全意爱她的模样,所以她分得清他是否真的决意放下。
&esp;&esp;她说:“不,我”
&esp;&esp;易泓及时制止她,说:“乖,让我说完。”
&esp;&esp;程璐欲言又止,终于沉默。他说:“我们已经正式地说过两次彻底分开,事不过叁,这是最后一次。”
&esp;&esp;易泓握住她的手,习惯性地反复用指腹摩挲她的手背,“之前种种都是故意气你的。我没爱上别人,没跟别人有实质性的关系。到目前为止,我都爱着你。”
&esp;&esp;他顿了顿,压抑着痛楚,决绝地说,“但我要放下你了。”
&esp;&esp;他的叹息声一直是浅浅的,仿佛一根羽毛缓慢飘到她心里。看似不起眼的存在,犹如大西洋彼岸的一只蝴蝶,趁她不注意,刮起一场飓风。她深呼吸,试图将痛感驱逐出身体,可惜努力终究是徒劳的。
&esp;&esp;程璐眨了眨眼,觉得眼睫毛有湿润感,她原想抬手去擦,岂料他快人一步,抹去她眼尾的泪意,用情人间的低喃安慰她,“别哭。”
&esp;&esp;他几乎没见过她的眼泪,能见到她为他哭一回,也算是给他一点慰藉。
&esp;&esp;两个人的性格都太强,谁也不愿低头,闹出许多事情来。现在,这场闹剧该结束了,他希望这落幕前的戏会是温柔的,这样他以后回忆起来,不论是十年后还是二十年后,或是垂垂老矣,想起她,总还能品出点甜。
&esp;&esp;程璐正极力阻止眼泪掉落,只是她最近的泪腺好像失控了,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颗颗地掉,砸在他衣领上。他摸到暖意,初初诧异,从她眼里也看到不舍后,他才明白过来。然而,明白得太晚了。
&esp;&esp;不仅是他明白得太晚,她亦然。
&esp;&esp;他挺直腰身,吻去她脸颊上的咸涩,一点点地把她记在心里。
&esp;&esp;她的眼泪在他温柔的抚慰下,于叁分钟后停止。他抚摸着她的头发,目光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坦然,“璐璐,我想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esp;&esp;“我爱你。”
&esp;&esp;我爱你,这的确是那天里易泓对程璐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为她戴上项链,收拾好东西,悄无声息地离开她家,搬离她的世界。
&esp;&esp;他可能是怕看见她发红的眼眶,可能是真的想用成年人的方式处理好这件事,所以他出了门,便不再回头,直直地走出很远,甚至忘了要开车,停在一颗梧桐树底下怔怔出。
&esp;&esp;他像一个经历过重大手术的病人,知觉麻痹,反应迟钝,站到夕阳西下,才去开车回家。
&esp;&esp;淡然地回到家中,麻药的劲过了,他枯坐在地板上,一遍遍回忆着往昔岁月,回忆末尾,插入她和别的男人的暧昧片段。
&esp;&esp;任他如何伪装出大度的样子,如何麻痹自我,这种痛始终会显现出来。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夜不能寐,翻来覆去,记忆便更加深刻。
&esp;&esp;他承认,他嫉妒到要发疯,深入骨髓的痛苦折磨着他的神智。她好像比毒瘾还难戒,无时无刻不侵袭着他的大脑。
&esp;&esp;易泓用非凡的自制力控制自己熬过夜晚,迎来白昼,而白天里又是那样茫然,魂不守舍,像行尸走肉。
&esp;&esp;最恍惚的时候,他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把她推给别人,要把她抢回来。只是,他又会不由自主地去想她的眼泪,想想便放弃了,和他在一起,她不开心,不是在生气,就是在流眼泪。不管是为她,还是为自己,他都该放下,还原彼此的生活轨迹。
&esp;&esp;他揣着这种想法,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明天,他一定不爱她了。
&esp;&esp;—————
&esp;&esp;这有点be结局那味了,不过这文还是he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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