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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第2页）

&esp;&esp;“我与你还是第一次见。”苏念珠身上穿着宫女的衣服，她坐在大石上，看着面前的郝鹭。

&esp;&esp;郝鹭站在苏念珠面前，福身行礼，开门见山，“我明白皇后娘娘寻我过来的意思，只是我一介女流，朝廷之事哪里有插手的余地。”

&esp;&esp;这是在明明白白的婉拒她。

&esp;&esp;“或许夫人能劝劝家父。”苏念珠站起来，语调依旧平和，“我也曾听说过郝老将军的战绩，他是我们大周的英雄，若是郝老将军能归顺陛下……”

&esp;&esp;苏念珠的话还没说完，郝鹭看向她的视线就变得十分古怪。

&esp;&esp;“娘娘，我一直以为您……素来不掺和这些朝廷之事。”

&esp;&esp;苏念珠微微一笑，“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我还是大周的皇后，怎么能弃百姓于不顾呢？”

&esp;&esp;郝鹭却摇头，“娘娘，我不能信您。”话罢，郝鹭垂眸，“天色不早，还请娘娘容臣妾先行告退。”

&esp;&esp;失败了吗？确实，郝鹭没有信自己的理由。

&esp;&esp;苏念珠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那种无力感再次袭来。她将救济国家的责任和大周百姓的性命扛到了肩膀上，回过头来却发现自己是无力承受的。

&esp;&esp;她高估了自己。

&esp;&esp;突然，一道男声从旁响起。

&esp;&esp;陆棠桦推着身下的轮椅出现在两人面前，他身形高大，一出现，就将洞口的光源堵住了一半。

&esp;&esp;“那你信朕吗？”

&esp;&esp;

&esp;&esp;陆棠桦身为帝位，即使他是一个暴君，可他是一国之君，总有人愿意为他抛头颅洒热血，成为一个愚忠的人。

&esp;&esp;郝家就是这样的一户人家。

&esp;&esp;在郝鹭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陆棠桦时，神色一震，然后立刻单膝下跪，拱手行礼道：“陛下。”虽依旧是女声，但声音铿锵有力，甚至带上了一股肃穆的阴寒。不仅是表情，连姿势都与男子一模一样。

&esp;&esp;苏念珠这才恍惚想起来，郝鹭亦是跟随郝老将军上过战场的女子，怪不得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甚至于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眼神都与旁人不同。

&esp;&esp;不过……苏念珠有点呆，这是什么情况？

&esp;&esp;“起来吧。”陆棠桦的声音似是很烦躁，他单手撑住额头，抬眸看向郝鹭，“郝老将军怎么样了？”

&esp;&esp;郝鹭跪在地上的身形一晃。

&esp;&esp;假山石洞里很黑，郝鹭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团浓缩的黑墨。黑暗中，她的双眸咻然涨红，她的嗓音低了下去，说话的声音在断续间带上了一股哽咽，“父亲，已去世半月有余。”

&esp;&esp;郝鹭的头深深叩在地上，似乎要将自己陷入泥泞的淤泥之中，如此才能抑制住心中那股怅然而至的悲伤。

&esp;&esp;陆棠桦撑在额头上的手一滑，他霍然转头看向郝鹭，“你说什么？”

&esp;&esp;郝鹭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她说话时口中有热气而出，带着哭泣和喘气，氤氲了眼前视线，重复了一遍道：“父亲，已世半月有余。”

&esp;&esp;“朕没有听到消息……”陆棠桦喃喃道。

&esp;&esp;郝鹭按在淤泥里的手霍然抓紧，脏污的黑泥进入素白十指指缝，指尖深深抓地，像是不知疼痛。

&esp;&esp;“父亲说，兵权绝不能旁落他人之手，他生为大周人，死为大周魂，就算尸身腐烂，白骨森森，也要护住陛下的最后一份兵权。”

&esp;&esp;苏念珠站在陆棠桦身边，她的脸被灌入假山石洞的寒风吹得僵冷，几乎已经摆不出任何表情。可听到郝鹭这番话，她依旧忍不住红了眼眶，心中百感交集。

&esp;&esp;是为这位素未谋面，却令她深佩不已的老将。

&esp;&esp;苏念珠转头，看向陆棠桦，男人的眼眶亦是红的，可他的表情很冷，仿佛郝鹭说的那番话并不能十分触动他的心。

&esp;&esp;陆棠桦咽了咽喉咙，眼睫轻轻动了动，他说，“你先回去吧。”

&esp;&esp;“是。”郝鹭起身，没有看陆棠桦，径直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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