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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第2页）

&esp;&esp;刀鞘是皮质，在将夜未夜的光线中看去，显得柔软而有光泽，无声诉说着它的年岁之长。

&esp;&esp;“郡主……”

&esp;&esp;“走。”元青将弯刀拢入袖中，边急匆匆往永宁宫去，边对桃芝道：“刚才的事，一个字都不要对别人讲。”

&esp;&esp;宴过半旬，气氛正酣。席间太子还端着酒杯起来说了两句，皇帝心情不错，正欲开口赏些东西，戎羌抢先提了要求。

&esp;&esp;皇帝举到半空中的酒杯停住，没喝也没放下，方才因为戎羌要说话，所以乐声与舞蹈都停了，空气一时有些胶着。

&esp;&esp;皇帝没看固伦和固伦身后的元青，斟酌片刻，道：“元青……是还没有婚约。”

&esp;&esp;戎羌立刻单膝跪下，道：“戎羌一片赤诚之心，如得元青郡主为妃，定一生一世爱她护她，希望皇帝陛下明察。

&esp;&esp;戎羌的汉语算流利，但不免还是带了些奇怪的腔调，不合时宜的鼻音显出笨拙，一向只肯弯腰行礼的异族如今愿意一跪，即便只是单膝，倒也算是十足的诚恳。

&esp;&esp;皇帝眯着眼，脸上笑兮兮的，好像是为了元青高兴。

&esp;&esp;固伦坐不住，但她心里到底还有礼数，知道这事轮不到她插嘴，只看皇帝如何处置罢。

&esp;&esp;这时坐在比较靠后位置的恭亲王笑呵呵地开了口，道：“老臣看这位乌孙国大皇子年岁不小，竟没想到殿下还未娶妃。”

&esp;&esp;他看着有些微醺，插进来这句话并不突兀，反而适时的活跃了一把气氛。

&esp;&esp;跟着戎羌来的一位看着地位较高的老者起身，同恭亲王点点头算作行礼，回道：“乌孙国上下，不论皇族还是平民，成婚都以真情为定，并不拘泥于岁数。”

&esp;&esp;恭亲王抚须开怀笑了几声，很是赞同道：“如此说来，大皇子殿下还是一有情人，好，好。”

&esp;&esp;说完这个，恭亲王便接着再问乌孙国的民俗，看着很感兴趣，态度也好，那老者便有问必答，一来一去，便把话题岔开了去。

&esp;&esp;“皇上亲自允了他们不住宫里，晚宴后给开宫门，依然回了驿馆，咱们的人跟着才混出来的。”严裕安弯着腰，面上褶皱更深了些。

&esp;&esp;说话间，紫容已喝尽了药膳，嘴里含着颗蜜枣在嚼，却依然苦的皱起了脸。

&esp;&esp;陆质拿过帕子，低头擦掉他嘴角的药汁，顺便便用指头按按他的嘴唇算作安慰，才转向严裕安道：“姑母出宫了么？”

&esp;&esp;严裕安道：“回殿下，没有。固伦公主同元青郡主一起歇在了永宁宫。”

&esp;&esp;陆质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esp;&esp;严裕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默默退了出去。

&esp;&esp;他走了，紫容才从陆质怀里跪坐起来，搂住他脖子道：“殿下，元青要嫁去很远的地方吗？”

&esp;&esp;陆质道：“有可能。”

&esp;&esp;“唔……”紫容转转眼睛想了一下：“那以后还能回来吗？”

&esp;&esp;陆质依然道：“有可能。”

&esp;&esp;没人禁止过外嫁和亲的公主不能回京，但往前数几朝，和亲的公主不少，但嫁出去之后还回来省过亲的——一个都没有。

&esp;&esp;紫容不说话了，被陆质两臂环着，安静地坐在陆质大腿上。

&esp;&esp;皇帝原本便不想让陆质娶元青，他也不知道陆质不打算娶元青，现在正好有这么个去处，这桩婚事大概八九不离十了。

&esp;&esp;其实这个局面对当前的陆质来说是最好的。他不娶，往下的三个皇子年纪都比他适合。他们多了长公主和刘家的支持，到时候谁强谁若就说不准了。

&esp;&esp;若元青远嫁和亲，他就不需要担心这股自己不收的势力跑到别家门下。

&esp;&esp;可人心是肉长的，凭良心说，这几年固伦对他不错。乌孙国远在天边，京城的人提起来，同蓬莱仙境的概念差不离，元青这一去，固伦从此就该是没了这个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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