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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节（第2页）

&esp;&esp;荣弋，活得真的不怎么容易。

&esp;&esp;说开了，两人之间的气氛轻松不少。

&esp;&esp;冷缪随着荣弋在楼顶边缘坐下，吹着永夜城的晚风，看着底下喧闹躁动的永夜城。荣弋渐渐地回忆起了屠神小队还在的时候，那是段很黑暗但也很快乐的时光。

&esp;&esp;“我们有十一个人，队长是我哥，我是他的小跟班。其他人是一年又一年慢慢加入的，虽然不是个个武力强悍，但都有自己的特长。”

&esp;&esp;“你知道时代不一样，氛围就不一样。我们进永夜城的时候比林砚东还早很多很多年，那时候还是封建的旧时代，我们这批旧时代的人组成的永夜城，比现在黑暗得多。永夜城的规则冲破了原有的阶级，但阶级的观念根深蒂固，绝大多数人不会想要追求平等，他们会建立新的阶级，比原来更层次分明、更压迫。这是反噬，你也可以把它想做是一种报复。”

&esp;&esp;“那时候各区的条条框框比现在多，高级区的对低级区具有绝对统治权，从上至下，层层剥削。强制任务触发时间仅有三天。”

&esp;&esp;“女人是物资，男人是牲口，红榜前十的每一个人，都足以拉出来千刀万剐。在这里，他们就是无冕之王，所以他们根本不会想要去投胎，自杀禁令——也是他们搞出来的。永夜城本来没有这个禁令。”

&esp;&esp;听到这里，冷缪终于露出一丝惊讶。

&esp;&esp;荣弋苦笑一声，双手撑在身后，抬头望着高天的孤月，说：“其实我有时候也想，永夜城本身，到底是黑是白。如果自杀禁令是人类自己的手笔，那其他也可以。它就像一块纯白的画布，涂抹得多了，要么缤纷，要么肮脏。”

&esp;&esp;冷缪没有答话，他蹙着眉，还在消化这里头的信息。荣弋说完也沉默了，良久，他才又说了一句，“善恶是个永恒的话题。”

&esp;&esp;“那你呢？”

&esp;&esp;“我？”

&esp;&esp;冷缪转头看他，“你们当初是想结束一切，所以决定杀了神？”

&esp;&esp;荣弋：“我其实……”

&esp;&esp;顿了顿，荣弋忽然自嘲地笑笑，“我只是我哥的一个小跟班而已，没有那么伟大。他们要做英雄，英雄都短命，但我喜欢他们，我爱他们，所以我愿意陪着他们一起短命。”

&esp;&esp;可谁能知道呢？

&esp;&esp;那个最最英雄的人，肩负着所有人的期望和爱戴的人，他不光想做一个英雄，他还想做一个王。他愿意予众生平等，但前提是他成为最特殊的那一个。

&esp;&esp;荣弋有时回想起来，都觉得不认识他了。

&esp;&esp;冷缪听出了荣弋话里的伤感和失落，但孤傲冷博士从不会安慰人，便只有抿着嘴在旁边坐着，仿佛一个锯嘴葫芦。

&esp;&esp;荣弋笑了笑，心情倒也没有那么糟糕。说完了自己的事，他这才问起来：“你又是从哪儿得到这个消息的？”

&esp;&esp;冷缪僵住，望着喧闹的永夜城，没有答话。

&esp;&esp;荣弋看着他的表情，心中一凛。他忽然想到一个非常不妙的猜测，“你的消息……不会是从林砚东那儿来的吧？”

&esp;&esp;听到林砚东的名字，冷缪立刻蹙眉。

&esp;&esp;荣弋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成真了，他霍然站起，脸色微沉。这不太妙，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只有k一个人，后来又添了一个典狱长肖童。但肖童不能离开g区，也没那么快把消息传给林砚东，再由林砚东传给冷缪。

&esp;&esp;答案只能是林砚东早知道了。

&esp;&esp;“很糟糕？”冷缪抬头。

&esp;&esp;“你知道我哥藏得最深的技能是什么吗？是夺舍，所以他才会生出将神取而代之的想法。哪怕杀不死祂，只要给他一丝机会，就有反败为胜的可能。”荣弋说着，一颗心逐渐往下沉，“林砚东不可能提前知道我就是燕岐，除非k跟他勾结。还有唯一一个解释——哥哥真的回来了。”

&esp;&esp;当初他们在g区的牢里见到林砚东时，恐怕燕云已经在他身上，他还保有自己的意识，所以才会看破荣弋的身份。

&esp;&esp;而荣弋本以为林砚东只是窃取了燕云的一部分力量，毕竟在清业程序待了那么久，燕云不该还清醒着。正是因为有这个认知，荣弋才无所顾忌地拿“夺舍”的情报去跟肖童做交易。

&esp;&esp;都一百多年了，他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esp;&esp;荣弋慢慢握紧拳头，亲人归来的消息让他生不出半分喜悦，只觉得无限惊惧。他哥哥回来了，他又想要做什么？

&esp;&esp;如果他只是单纯地回来，那既然看破了他的身份，为什么不来找他？

&esp;&esp;冷缪：“k又是怎么回事？”

&esp;&esp;荣弋深吸一口气，“现在来不及说这些了，我必须马上确认事情的准确性，马上！”

&esp;&esp;语毕，荣弋立刻转身往楼下跑，冷缪抓住他的胳膊，“你要去找林砚东对峙？这事跟我有关，我去。”

&esp;&esp;“不。”荣弋被他这一拉，稍稍恢复些理智，道：“你去找闻晓铭，看看靳丞和唐措有没有回来。把你在林砚东那里听到的消息、知道的事都告诉他们，事无巨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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