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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2页）

&esp;&esp;檀云秋面色发沉，孟华玉方才的目光直勾勾的，他暂且忍住。可后来，她竟一直盯着他的双腿。藏在袖中的手蜷缩几下，被手炉一烫，他这才缓了口气。

&esp;&esp;孟华玉的目光仍旧充斥着盈盈水光，仿佛时刻就能立马沁出泪珠般。

&esp;&esp;他不再对望，看向她手中的书籍。

&esp;&esp;“方才的话，再读一遍。”

&esp;&esp;华玉想想，道：“妇容，不必颜色美丽也”

&esp;&esp;檀云秋依旧盯着她手中的书籍，在她开口后，嗤了一声，面带嘲讽的笑，随后又道：“下一句，念。”

&esp;&esp;“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

&esp;&esp;“再念。”

&esp;&esp;“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

&esp;&esp;“再念。”

&esp;&esp;“”

&esp;&esp;檀云秋目光冷淡，仔细凝视女人的脸色，企图从她脸上找出羞愧的痕迹。他细细端详，却没有看出半分端倪。她仿佛没有脾气的面人，一遍遍地念着。

&esp;&esp;语气慢慢又柔软，眼神没有半点不甘。

&esp;&esp;檀云秋坐在椅上，半低着身子。炉内火光跳跃，暖气袭来，仿佛带着小火点，立时烫在他脸上，叫他越来越烦躁。

&esp;&esp;他将捂在手中的小炉放在一旁的小几上，掌心没了袖炉，被凉气一浸，并没有丝毫好转。他仍感觉到热气席身，叫他坐立不安，偏偏他又不能动。

&esp;&esp;他含着怒气叫她的名字：“孟华玉。”

&esp;&esp;华玉注意到檀云秋面色不豫，她并不知道他的怒气何来。他叫自己念，她听话顺从。

&esp;&esp;哪怕重复去念一句话，她都没有流露半分不快，语气始终不紧不慢。

&esp;&esp;“王爷还想要我念哪句话？”

&esp;&esp;华玉问他，目光真诚懵懂。

&esp;&esp;檀云秋语塞，不再跟她拐弯抹角，直言道：“孟华玉，你当真不知道我的意思。”

&esp;&esp;华玉张张嘴，无言片刻。

&esp;&esp;她目光坦然道：“不知道。”

&esp;&esp;檀云秋气笑了：“不知道，好一个不知道。”

&esp;&esp;华玉抿着唇，面色如常。

&esp;&esp;她恭顺地跪在地上。无论是身为女人，还是身为宫妃，面对摄政王，她始终是卑弱的那个人。

&esp;&esp;正如女诫所言。

&esp;&esp;可是，若要她行为举止全如女诫，时刻按照她从小受到的教习，如今，她还要讨好皇上，像前世那般，陪他去死吗？

&esp;&esp;无论是否多活了一世，她死也不过十九，如今更是才过及笄之年。要她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做出勾引的动作，更遑论还要当着他的面一遍遍念那些话。

&esp;&esp;她怎么不羞愧呢。

&esp;&esp;可是

&esp;&esp;华玉道：“王爷，我确实不知道。”

&esp;&esp;“王爷叫我读《女诫》，其中的意思，我从小就知道。女子卑弱，男子为天，事事应该恭顺。王爷要我读，我便读，王爷问我知不知道你的意思，我确实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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