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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1页）

&esp;&esp;季眠靠在墙上，晕眩的脑袋瞬间精神了，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楼梯拐角看。

&esp;&esp;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嗒”地踩在了一二层中间的楼梯转角。

&esp;&esp;段酌抬起眼皮，看见在他家门口坐得乖巧的少年，眉梢微微挑了下。

&esp;&esp;季眠一看到他，立马站起来。

&esp;&esp;但是因为没有进食，又猛地站起身，他的身形晃了晃。

&esp;&esp;还好季眠及时扶住墙，稳住了。

&esp;&esp;“哥……”

&esp;&esp;他还是那句话，说得真诚又笨拙：“哥，我想跟着您。”

&esp;&esp;段酌嘴里含着根烟，站在原地，不说话。

&esp;&esp;半晌，他抬腿踏上台阶，往上走，一直到季眠脚底下的

&esp;&esp;季眠就这样留了下来。代价是他变成了一个寸头，但是个清秀帅气的寸头。

&esp;&esp;他给段酌干活，应该说是他“大哥”干活。大哥让他做什么，季眠就做什么。大多时候是在一楼的店里给他打下手，递递工具，削削木头。

&esp;&esp;季眠喜欢削木头，尤其喜欢看木头在刀下被刨成一条条薄却坚韧的木花。有粗有细的，堆成蓬松的一团。

&esp;&esp;他的饭由段酌管了。

&esp;&esp;段酌从不做饭，季眠也不会，于是他们的饭总是在周边的餐馆买的。每次饭点前，季眠就从店里的收银柜里拿一点钱——其实就是个小木柜子，问好段酌想吃什么，然后去买两人份的带回来。

&esp;&esp;有时候，段酌还会丢给他一叠钱，说是“工资”。不过季眠不肯要，他已经在“大哥”这里白吃白住了，怎么还好意思厚着脸皮拿工资。

&esp;&esp;只是有一次，大概是深秋的某一天，三楼的洗衣液和纸巾都用完了。并且，季眠的那一条内裤再也没办法晾一晚上就干了，必须要买新的。

&esp;&esp;季眠于是羞赧地收下来一点。

&esp;&esp;那一次，段酌将那一叠红票子在季眠的脑门上拍了一下。不知为何，“大哥”在笑。

&esp;&esp;季眠剃掉头发大概两周左右，他细软的发茬长出来一点，竟然真是浅棕色的。于是他的脑袋也变成棕色的了，阳光一照，一颗金灿灿的脑袋。

&esp;&esp;非要夸一句的话，季眠头骨的形状很完美。

&esp;&esp;之后的一个月里，季眠走在街区上，路过的人看见他，就笑，笑他是一枚白金色的卤蛋。白的是他的脸，金的是他的脑袋。

&esp;&esp;季眠也跟着笑。因为笑他的人眼中不含恶意。

&esp;&esp;他喜欢这里，所以他也笑。

&esp;&esp;街区的人莫名都对季眠很好，好得有点过头了。就连孙齐都看得眼红，周末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面门口，看了看在躺椅上的自家老大，酸溜溜地道：“姓季的臭小子，不是扒手吗？怎么就招那群老头老太太喜欢了？”

&esp;&esp;段酌眯着眼晒太阳，懒洋洋勾了下手，说：“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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