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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1页）

&esp;&esp;“不若这样，”月牙儿心生一计：“她既是心直口快的人，多半也好面子。既然要当考官，那索性将话说开了。把咱们的疑惑清清楚楚和她说，然后让她答应盲选比较。”

&esp;&esp;得了三娘子的首肯，絮因特地挑着家里娘们妯娌都在时，同赵秋娘说了这顾虑。还依着月牙儿的意思拿话激她：“都说姑奶奶行事公平，那就盲选。两盘泡螺儿摆在面前，谁也不知是谁做的，只说哪一个好就是。”

&esp;&esp;赵秋娘听到旁人质疑自己，顿时不开心了：“说的什么话，我秋娘是这样的人吗？盲选就盲选，赖妈妈还会怕你们找来的那个黄毛丫头？”

&esp;&esp;在一旁的赖妈妈原来还想劝，但听了这话，不得不挤出笑容来附和。

&esp;&esp;一众人本就守在家里无聊，闲着也是闲着，都纷纷往冰心斋看热闹。

&esp;&esp;赵秋娘领头，心想薛令姜送上来门来给自己羞辱，自己定要好好替娘出一口气。所以到了冰心斋，左右变着花样的挑毛病。说什么铺的绣垫针脚太粗，没得本地的灵秀；又说用银器过于夸耀，哪有用天青瓷来的风雅。

&esp;&esp;絮因强压着怒气，私下里反复叮嘱月牙儿：“你可不能丢脸。”

&esp;&esp;冰心斋的人越是面色不虞，赖妈妈等人就越开心。赖妈妈自持几十年拣泡螺儿的手艺，就算那丫头真做出来了，味道也好模样也好，定然差自己一截。

&esp;&esp;心里这样想着，她越发显得胸有成竹。

&esp;&esp;一个小丫头拿过来一方丝帕，绣着大红石榴花。赵秋娘接过，横了月牙儿一眼：“我做事一向公正，谁好谁差，绝不妄言。不像有些人，笑面虎一样。”

&esp;&esp;她将丝帕遮在眼上，命人将两碟儿酥油泡螺呈上来。

&esp;&esp;赵秋娘的贴身丫鬟便捧着两个描金碟儿，依次用梅花匙喂与她。

&esp;&esp;屋里坐了许多年轻妯娌，帘外也有丫鬟仆妇探头探脑，都没说话，静静的盯着赵秋娘的神情。

&esp;&esp;酥油泡螺这种东西，对寻常人家来说，至多一年吃上几回；可于赵秋娘这等千金，却是唾手可得的点心。但她从前并不常吃，因为觉着吃着怪腻味的。出嫁之后，赵秋娘更是很少吃到娘家做的点心，因此只记得个大致味道。

&esp;&esp;双皮奶

&esp;&esp;人散了之后的冰心斋，蓦然静了下来。

&esp;&esp;月牙儿拿到了赖妈妈输给她的十两银子，是一个小丫头拿来的，脸拉得老长。

&esp;&esp;絮因倒是很畅快，张罗着要拿些旧衣裳送给月牙儿。

&esp;&esp;听她忽然客气起来，月牙儿一时有些不适应，却闻薛令姜道：“她素来是这样的性子，天晴就是戏，下雨就是忧。你且坐着罢，还是说，你嫌弃我的旧衣裳？都是很好的，也没穿过几回。”

&esp;&esp;“那是自然，三娘子的东西怎么会不好？”月牙儿笑一笑。她当富二代的时候，对衣服饰品什么的，并不是很在意。上万的限定款也穿，十块的t恤也穿。本来嘛，做吃食免不得身上沾点什么，只要穿的舒服就好。

&esp;&esp;薛令姜一指身旁的绣墩：“你坐过来些，我们好说话。”

&esp;&esp;月牙儿便离她近一些，能嗅见她的脂粉味，是茉莉的香气。

&esp;&esp;“你在外头，可有听见什么新鲜事。”

&esp;&esp;大约是无聊，想听些故事？月牙儿心想，便笑嘻嘻的说：“新鲜事也有，我嘴笨，说不出什么，便讲个听来的给三娘子听。”

&esp;&esp;月牙儿见阳光落在薛令姜身上，将她的云鬓照得微微发亮，忽然想起童话《长发公主》来，索性说了这个故事。

&esp;&esp;故事不长，月牙儿只挑着重点讲。薛令姜听着，身子微微前倾，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esp;&esp;童话讲完，薛令姜叹道：“真是因缘造化，公主的养母未必就不疼她。”

&esp;&esp;“什么公主？”絮因寻了东西过来，正巧听到这一句：“是说福乐公主么？”

&esp;&esp;福乐公主是什么人？

&esp;&esp;许是看出了月牙儿的疑惑，薛令姜解释道：“是先帝的八公主，小时候我有幸同她玩过。”

&esp;&esp;“何止是玩过，”絮因插嘴，面上满满的都是对昔日岁月的骄傲：“那时候我们家主人在朝，谁不给薛家面子。三娘子那时常常进宫陪福乐公主玩呢。”

&esp;&esp;“都是小时候的事。”

&esp;&esp;月牙儿笑着说：“那公主也当出嫁了罢？”

&esp;&esp;“嫁是嫁了，不过去年九月人就没了。”薛令姜感伤道：“不说这个，絮因，你把衣裳拿过来。”

&esp;&esp;絮因听命，抱着好几身衣裳上前，一水的好料子，绫罗绸缎，绣花精美。

&esp;&esp;薛令姜挑了一件出来，对着月牙儿比划：“这件是我十三岁时，祖父特意为我做的。”

&esp;&esp;那是一件鹅黄梅花暗纹绫短袄儿，配一条织蔚蓝金妆花兔马面裙。被阳光一照，熠熠耀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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